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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花绘第五

瓷之有花,宋代已渐流行,苏东坡诗“定州花瓷琢红玉”,仁宗召见学士王珪,设紫花坐墩是已。今则宋定流传,递衍尚夥,若耀窑、磁窑,均宋器之仿定者也。花多作盘螭、飞凤、牡丹、萱草等形,其精者几与玉琢细器无异,与乾隆御窑后先媲美,殆于异曲同工。自明迄清初,仿定之品,亦足为世重,乾隆后则无复仿者矣。章龙泉窑亦多花纹,其可贵逊于粉定一等,明清仿者,价亦视代之远近为差。耀窑间有黑花者,但不甚为世所重。至紫花宋瓷暨有红绿花彩者,殆如威凤祥麟,不易一见,然亦间有之也。

定窑、章龙泉窑之花,皆雕花也。定雕较深,章雕较浅,然亦有种种名目之殊。有平雕,谓花纹与地平,釉罩其上扪之不觉也。有凸雕,谓花皆阳文凸起也。有凹雕,谓花皆阴文凹入也。凹雕亦名划花,凸雕亦名法花,平雕亦名暗花。

《博物要览》谓定器有划花、绣花、印花三种,划花者最佳,绣花者次之,可见当时制作之盛矣。划花用刀刻,绣花用针刺,印花用版印;更有锥花,乃用锥尖凿成花纹;又有堆花,以笔揩粉成凸堆形,堆花又各填白。绣花、锥花二种,后世罕有仿者。

印花,肆人亦谓之法花,或又谓之鼓花,盖皆市声也。

前所云凸雕、平雕、凹雕云者,又与雕瓷无涉。雕瓷盛于乾隆,所雕之花,尤为深入显出,市人既名是为雕瓷,彼宋之雕法,则用暗花、划花等名以别之。

近人亦能取景德镇素瓷,以针或刀刺成种种花纹,花成以墨填之,俗称刻瓷。其用针、用锥、用刀也,固与宋法无涉。

素瓷甚薄,雕花纹而映出青色者,谓之影青。镂花而两面洞透者,谓之玲珑瓷。花纹堆起高于质地,乃用笔抹成者,谓之堆料花。

填白之堆花,花文之疏落者也。堆料花者,花文之繁密者也。增一料字,亦有别矣。

釉里红之花,亦为花之别派,大抵此等绘花,须费两番手法也。若两面彩而映光照之,花纹一一相对者,亦奇隽之品。

以上所云,皆由瓷之本身出花者也。若不由本身出花,而别刻花嵌入者,则又当谓之嵌花。

影青,固甚薄之瓷也。乃有瓷质颇厚,仅能一面影出青色雕花者,此则名为隐青。盖雕花后微傅以青色,再加釉汁云尔。制亦始于明代云。

法花之品,萌芽于元,盛行于明,大抵皆北方之窑,蒲州一带所出者最佳。蓝如深色宝石之蓝,紫如深色紫晶之紫,黄如透亮之金珀,其花以生物花草为多。平阳、霍州所出者,其胎半属瓦质,蓝略发紫,绿略发黑,殆非精品。西安、河南所出者,较平阳、霍州略为鲜亮,盖属瓷胎也。至清初始有景德仿造,则纯是玻璃釉,花既玲珑,地尤细净,人物众兽,毫发毕现矣。雍正以后,间有仿造,已失良工。故乾窑虽精,亦趋入雕瓷一途,罕见法花之制,其他更无论矣。

脱胎与影青之别何在乎?曰:其薄如纸,映光照见指纹者,是谓脱胎。此昊十九卵幕之制,所以独绝于明代也。笔细如发,表里花纹发青者,是谓影青,此永乐云龙小碗所以超前轶后也。

明瓷花样,绘事亦既争妍斗巧,观朱琰《陶说》所载,不下百余种,书不胜书。兹但就其创始特别之点,纪载一二,亦足见前代美术之一班焉。

永乐压手杯底,中心画双狮滚球,球内篆款字,为最奇之品。鸳鸯心者次之,花心者又其次,此为底内绘花之始。至康、雍诸器,底内亦有绘花者,皆沿其遗制也。乾隆以后,底内只有款字,纵有花,亦非精品。

宣窑之美,为有明一代冠。不但宣红、宣黄,彪炳奕叶已也,即青花、五彩各器,亦发明极多,咸为后代所祖。如“轻罗小扇扑流萤”等画诗句入瓷,实开其先;若海兽人物靶杯,亦极奇肆可喜。至于漏空花纹填五彩,又五彩实填花纹,皆绚艳悦目。又有蓝地填画五彩者,则夹彩之制盛兴矣。戗金之制,亦始宣德。吴梅村有《戗金蟋蟀盘歌》,可知当时瓷业美术之发达,震古铄今也。

鸡缸始于成化,画石山牡丹,下有子母鸡跃跃欲动,小儿扬袂其侧。又器之中心,往往绘和合二仙也。高江村集有《成窑鸡缸歌》。此后乾、嘉、道历朝,均有鸡缸之制,款称仿古盖仿成化云。今日乾隆之鸡缸,亦已珍同拱璧,若成花者,又在景星庆云之列,莫之或觏矣。

成窑如画千秋士女、斗龙舟、周茂叔爱莲、五子相戏、八吉祥、西番莲、锦灰堆等,皆开清康乾之先路,尤以画人物各器,足为世珍也。

嘉靖绘事,喜内外夹花,喜锦地,渐趋于华缛一派。其特色有数种,如外龙凤、鸾雀,内云龙;外出水龙,内狮子花之类,即所谓两面彩也。如海水苍龙捧八卦,天花捧寿山福海字。捧字一种,谓花上夹以圆圈,书字其内,此制当兴于是时。清代万寿无疆等捧字盘,即仿此也。惟清制多捧四字,明制于器中间,多有仅捧一字或福或寿者。

嘉靖八仙捧寿、或群仙捧寿等盘,以视龙凤捧寿、海水飞狮捧寿者,尤为可贵。寿字居盘中,余花围之,龙凤较易配置,八仙、群仙则颇费匠心矣。转枝莲托百宝,或转枝莲托百寿字,此种奇制,配置极难,而大体又过于琐碎,是以后代罕有仿者。

万历瓷踵嘉靖法,而益务华丽,两面彩、夹彩之品甚多,花样奇巧绚烂,不胜枝举。捧字一种,尤其所尚。当时回回字、西藏喇嘛字已入中国,故花内捧回回字者,亦始于是时。喇嘛字亦称藏经字,与篆书之寿字仿佛相似,当时谓之真言字。插入五采花朵中,亦颇奇观。

明代绘事,人物虽不甚精细,而古趣横溢,俨有武梁画像遗意。若绘仕女,又似古椠之列女传图也。成化人物,多半意笔,高古疏宕,纯似程孟阳。若花卉,有极整齐者,虽开锦纹夹花之权舆,然色泽深古,一望而知为朱明之物矣。若绘龙凤、众兽,则颜色深入釉骨,时露古拙之致,却非庸手所能及。若万历之九龙盘碗、五龙四凤盘等,古泽扑人眉宇,虽俪红妃绿,亦同于夏鼎商彝。

康熙画笔为清代冠,人物似陈老莲、萧尺木,山水似王石谷、吴墨井,花卉似华秋岳,盖诸老规模,沾溉远近故也。雍正花卉,纯属恽派,没骨之妙,可以上拟徐熙,草虫尤奕奕有神,几于误蝇欲拂。人物山水则稍不如康,然先正典型,犹未之坠。乾隆大兴锦地花,参入泰西界画法,俗谓之规矩花,镂金错采,叹观止焉。人物细微,毫发毕现;翎毛尤极工致,均以古月轩为极,则又与蒋南沙、沈南蘋等把臂入林矣。道光精者,亦如改七芗、王小梅,此盖一代画笔与一代名手相步趋,故一望其画,已知为某朝某代之器也。

近日仿康熙青花之品,亦有极精者。其蓝色竟能仿得七八,至一观其画,乃流入吴友如、杨伯润之派,不问而知为光绪器矣。若仿乾隆人物,至精者颇突过道光,虽明知新制,价亦不赀,盖与乾窑,己具体而微,其所差者,乃在几希耳。

成化五彩人物,其工细者,系以蓝笔先绘面目、衣褶,继乃加填五色。清初康、雍犹沿此例,其用红笔绘面目者,大抵皆粗材耳。与乾隆以后,则无不用红笔者矣。

乾隆绘人物面目,其精细者用写照法,以淡红笔描面部凹凸,恍若传神阿堵者。然嘉道以后,无复斯制。若康熙绘美人,亦用淡红笔涂双脸微閟,乃愈觉其妩媚也。

明瓷人物,以淡描青花者为精,描青而加填五彩者,亦殊可喜。至纯粹五彩,不杂描青者,大抵瓶罐为多,于生野中弥见俊逸,而赝制最夥即属此种。

明瓷所绘故事,若周茂叔爱莲、陶渊明赏菊、竹林七贤、流觞曲水之属,均极俊逸雅倩之致。康熙人物,无一不精,若饮中八仙,若十八学士、十八罗汉,与夫种种故事,皆神采欲飞。栩栩欲活,以视道光之画无双谱,必书人名小传者,殆有仙凡之别。

人物故实,标新领异,波澜推衍,穷极诙诡,大抵皆导源于小说稗官,然皆与历代丹青画法相合也。至雍正小品,始有绘剧场装者,其须必为挂须,或作小丑状,盘辫于顶,又有作清朝袍帽装者,皆入恶道。然康熙仕女,已有绘纤趺弓鞋之恶习,则又不自雍正始矣。乾隆亦间有绘剧场装者,然甚罕见。至绘小儿游戏作清朝装,微拖小辫,而画笔工细,乃反不觉其可压也。

康熙仕女,其绘弓鞋纤趺者,雅人所鄙,而价值辄累千金。乾隆贡品,绘碧瞳卷发之人,精妙无匹,西商争购,值亦奇巨也。若绘八蛮进宝,群蛮校猎等巨盘,虽稍次之,近亦如凤毛麟角矣。

乾隆以古月轩声价为最巨。古月轩所绘,乃于极工致中饶极清韵之致,致以人物为最难得。即绘杏林春燕,声价亦腾噪寰区。疏柳野凫,亦殊绝也。当时由景镇制胎入京,命如意馆供奉画师绘画于宫中,开炉烘花,或谓曾见有“臣董邦达恭绘”者,然寻其画笔派别,殆出诸蒋延锡、袁江、焦秉贞〔流之参款识章〕。

绘战争故事者,谓之刀马人,无论明清瓷品,皆极为西人所嗜。至挂刀骑马而非战争者,亦准于刀马人之列也。康窑大盘有两阵战争过百人者,尤为奇伟可喜。又有青花加紫,其皿绝大,而仅一人一马者,笔端恣奡,亦非恒品。

康窑所画怪兽,最为生动,嘘气喷雾,毛毵毵欲跃,真神品矣。若绘翔凤、孔雀,则稍不如绘燕雀小鸟,以小鸟易有神致。至花卉画笔,以白地者为佳。老横无匹,俨然华秋岳也。雍正粉彩花鸟,绕丽过于乾隆。若人物,则青花胜于五彩,盖犹循康熙前轨也。乾隆花鸟,除古月轩外,殆不能比迹康、雍,惟人物仕女,工致秀媚,乃殊尤耳。

康窑画松树,苍翠欲滴,古干森郁,其粉本纯由宋画而出,若李思训、赵大年,殆其私淑者也。配以人高士,亦飘飘有仙气。

素彩海马之碗,声价极巨,以九兽者为最佳;其余有五兽,亦有一兽者,盖视碗之大小为多寡也。海涛作圈纹,多深绿色,兼泛梅花。兽或绿、或紫、或黄,作腾跃蹲踞状。亦有参绘八宝于其间者。

瓷花之有龙,盖自宋定始,明代绘龙者,指不胜屈。大抵龙象至尊,为中国历代以来之古说久矣。近者绘龙瓷品,颇为世人所不喜,实则此类微嫌陈俗则有之,若谓龙为有清国徽之故,则殊伧父之见也。

所不喜于龙者,如五彩盘碗之属无甚特色者,乃嫌陈俗耳。若教子升天之杯,古人且至兴大狱。若九龙,若海水飞狮龙,若龙捧八卦之类,又皆明瓷之卓卓有名者也。康、雍釉里红之品,云龙夭矫,尢以不见全身或兼釉里蓝云者为佳。至乾窑胭脂水、堆料花之龙,亦非恒品。大抵绘龙贵夫特别,若板滞无奇,不外穿云赶珠之属,则诚不足贵。至出乎习见之外,而戛戛独造者,是又乌能以陈俗目之。

瓷之绘一龙一凤者,大抵皆历代君主大婚时所制,以志纪念者也。宣德青花最有名,近则康、乾之品,亦足为世重矣。至所绘不止一龙一凤者,则大都取御用之意,而不关乎大婚纪念也。

绘小儿游戏之画亦自明始,谓之耍姓,娃有五子,有八子,有九子,有十六子,有百子。百子之制,道光时尤为盛行。近所见百子舞龙灯,十六子在鱼缸边游戏之类,则新制甚夥,殊不足贵。九子穿串枝莲之瓶,若乾窑者,价值殊巨。至五子夺魁,或九子夺魁之属,则稍近于平庸矣。

绘桃实九颗连带枝叶者,谓之九桃,康窑大瓶,价亦不资。此后九桃瓶、罐、盘、碗、代有踵作。雍正九桃盘多作豆彩,又兼外绘团鹤者,亦足珍也。又有八桃及二十余桃者。

过枝花杯碗,雅称隽品。过枝者,自彼面达于此面,枝叶连属之谓也。成化开其先,雍正继其轨,雍窑多画翠竹、碧桃,又有兼绘采凤者。至道光时盛行过枝癞瓜及过枝葡萄,视雍窑已多逊色,然较胜于寻常绘花卉者。

瓷品之画,以绘人物为上,绘兽次之,花卉、山水又次之。至锦灰堆者,即俗所谓规矩花。在管见颇为不取。然乾隆之精品,于极华缛之中,饶有清空之处,不尽填满也。精者华腴富丽,恍见党太尉貂裘羊酒之风,夫亦足以自豪矣。

仙女乘槎之杯,雍、乾、嘉、道均有之。海水往往浅雕,乃在后叶,其初海水以极细之笔绘之,更胜于浅雕者。又此杯器之中心绘一红日,彩云绕之亦觉秀倩可宝。

耕织图为康熙官窑精品,兼有御制诗,楷亦精美,声价殆侔于鸡缸也。若乾隆之绘田家乐者,亦犹耕织遗意。又有渔家乐兼绘仕女者,则不禁诵渔洋“青荷中妇镜,黄竹女儿箱”之句,为之神往不置。

乾窑人物,工致绝伦,故事则举汉晋以来暨唐人小说,几于应有尽有,下至《西厢》《三国》《水浒》之伦,亦穷秀极妍,并称佳妙。至末叶乃益曼衍,如“水浸金山”等不经之事实,亦入绘事,盖争奇斗巧,踵事增华,势必至也。然明末清初,已有采取《封神演义》绘千里眼、顺风耳者,则又不自乾隆始矣。

康、雍瓷品所绘八仙带有水波纹者,吕洞宾旁立一人,头戴柳枝,状殊怪异,俗谓之柳树精。乾、道诸窑仿者,亦同斯制。若八仙而无水波纹配以他景者,则不带柳树精也。又康窑八仙盘具,其中必兼绘南极老人及麻姑、童子、仙鹿,亦有但绘南极、童子等,而不绘麻姑者。

厌胜瓷品,颇为猥亵,明穆宗好内,故隆庆杯碗始有之。康、雍、乾、道诸朝,亦有递作者,旁及花囊、屏枕诸器,风斯靡矣。然汉广川王画屋已有此种,则滥觞为己古矣。若但写风怀含蓄不露者,犹为彼胜于此。

绘百蝠者,殊嫌呆滞;百鹿,百子较胜,而新制亦最多,故百鹿不如十鹿也。是等彩绘,皆有康、乾精制,然继者踵作,未免陈陈相因。至二十一鸟、二十喜鹊、十二肖生之类,较为可喜。若三羊开泰、五鸡、鹌鹑之属,精妙者亦殊足珍;然尚不及异兽朝龙与怪兽狮熊之尤为奇伟也。

十二肖生之物以入瓷画者,乾隆、道光均有之。乾隆瓷灯有锦地开光三圆幅,每幅绘生物二者配景,楚楚殊有新趣,灯一对则十二生物适齐矣。康熙十二月花卉酒杯,每花各配以一生物,然是等生物,又不按地支生肖者也。

雍正花卉兼草虫者,多画络纬娘,蜻蜓、蚱蜢、蜗牛之属;道光草虫最喜画螳螂,其花卉多作碎花,以视雍正之善绘折枝者,真如小巫见大巫矣。惟绘五毒,差堪鉴录,五毒而兼人物者,乃稗官故事也,亦道光窑之别开生面者。

瓷品满画花朵,种种色色,形状不一者,谓之万花,以黑地者为最贵,即白地者亦可珍。若中有五蝠者,则乾隆五福堂物也,虽嘉、道仿制之品,价值亦巨。花之形状大小偏反,各尽其致,繁密之极,盖几不见有地矣。

嘉、道之间所画楼台之画,书有地名者,大约绘西湖景为多,绘庐山十景者亦有之。至有绘海珠景者,乃粤人向景德窑定制之品,而非出于广窑所自制也。又有羊城八景之类亦然。

雕瓷之巧者,有陈国治、王炳荣诸人,所作品精细中饶有画意,其仿木、仿竹、仿象牙之制,尤极神似,故谓此等釉为仿竹木、象牙之釉也。至于仿漆之器,精雕花纹,所涂之釉又极似漆,或谓有竟甗以漆者。

嵌花之制,清初已盛行。康窑笔洗嵌龙螭者常有,若嵌九螭之杯尤佳。九螭聚于一处,蜿蜒浮突,有一尾口衔小螭,余螭绕之成杯耳形,隽品也。乾窑胭脂水瓶,有一螭盘绕瓶身,概属脂水釉,亦称罕觏。若上方贡品,或数小儿作牵索状之瓶,或小儿游戏突出全身之瓶,或十八罗汉一一突嵌之瓶,皆可宝贵。

雍正豆彩花果之盘,其所绘花枝有若字形者,虬结连蜷,不甚可识,或谓乃藏满蒙文于其内也。此后道光亦有之。

百鸟归巢,绘百鸟一一不同,极飞翔动静之致。后仿者颇多,神采殊失。若绘喜鹊三十只者,有一红月,名曰一月三十喜,又名日日见喜,皆吉祥语也。若不足三十者,即以其数名之,曰若干喜,杂以红梅,亦颇不俗。

道光所绘人物亦有极精者,惟好于人物之旁,位置琴棋书画之属,又题诗于其间,或书传于其后,虽存论世知人之意,而乏配景布局之观,故鉴家抑之。

明瓷之画也,用笔粗疏而古气横溢,且有奇趣,其地之色釉浓厚深穆,却非后来所有。康熙画花,于肆奡之中而行其缜密,于工致之中而寓其高古。雍正则逸丽而秀倩。若乾隆则繁密富丽之极,而时露清气,其颜料之色泽,又一代有一代之特色,而不容以相掩。要而言之,皆非后来所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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