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手中握有婚书,不像说谎,如果就此不问青红皂白将此女拖出去,必然会让群臣和百姓心中不服,怪皇家强夺人夫,可恨季家,连这点子尾巴也割不掉,让这妇人在婚仪之上大吵大闹,失了皇家威仪和脸面,真真该死。
紫涵悄悄抬眸,透过眼睫睃了皇后一眼,一见之下,不由怔住,怎么看着有点面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不过,见她脸色阴晴不定,心知她肯定是有心偏袒平阳公主的,得再找一个帮手才好……
转眸就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身穿紫色直缀,目含不屑,眉宇间含着一股正气,就他了,堵一把。
紫涵又转身向那老者扑去:“大人,求您为民妇说句公道话,民妇乃苏州人士,家中富裕,季逸臣家道中落,民妇因爱他文才出众,不顾家中反对,下嫁于他,三年来,孝敬公婆,爱护小姑,敬爱丈夫,出资出力帮助季家,才使得季逸臣可以专心读书,上京盘缠,全是民妇所出,他出门在外,家中一切由民妇打理,如今他得中榜首,却高攀皇家,抛弃糟康,逼民女自尽,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衣冠禽兽,伪君子啊。”
紫涵骂得兴起,却又不忘了配合表情,说得是声泪俱下,让闻者心酸,听者动容,厅中立即有人小声议论:太过分了,爱人钱财娶人家回来,如今富贵了又抛弃,确实是禽兽不如啊。
“就是啊,似这等忘恩负义的薄情汉,真该遭雷劈啊。”
“听说是公主非要嫁给他的,说不定,是皇家逼的,他也只是个新科状元,哪里敢忤逆皇家呀。”
一时,各种议论满天飞,盖头下的公主气得嘴唇发白,死咬着唇边不让自己出声, 站在厅中,如立身于沸水当中,煎心熬肺,难受得紧。
紧握的指尖泛着青白,眼中狠戾之色更甚。
果然那名老者接过紫涵手里的婚书,竟然朗声念了起来,苏州苏氏紫涵,年十五,庚午年八月十三子时一刻生,嫁与季……
紫涵不由暗叹这老者的勇气与智慧,当众念出婚书来,正好证明她的言词无假,让所有参加婚礼的人自己去评断,他并未帮紫涵说一句话,但却让季家无言以对。
季老太太颓然地坐回椅子上,还在作垂死挣乱:“苏紫涵,你嫁与我儿三年,三年无所出,又善妒,不许我儿纳妾,连通房也不许有,你已犯了七出之条,季家已经将你休弃,你还闹什么?”
紫涵听了站了起来,冷冷地直视着季老太太,“婆婆,莫要逼我说出好听的来了,大锦律法有云,正室者,五年无所出才视作犯七出,但无所出可以纳妾,并不代表就可以停妻再娶。
你口口声声说休我,请问休书呢,休书在哪里?你季家最是无耻,家道没落,家底单薄,又想攀附皇家,考科举要钱,娶皇家公主也要钱,铺这么大的场面,请这么多宾客,公主嫁妆你们又不敢随便动用,所需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