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乐手上猛然一疼,皱着眉头睁开了眼。
银杏哭着说道:“小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时安乐皱了皱眉头,自己这是怎么了?
对了,她不是淋了一夜的雨,感觉头晕便睡过去了,怎么把银杏急成这样?
她想要起身,却感到全身无力,最后在她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一旁的老者也松了一口气,说道:“少夫人淋了雨,又忧思过重,这才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如今醒来了,只要按时吃药,等高烧退了,就没事了。”
“多谢。银杏,送送大夫。”宋珵说完,端起一旁的药,轻轻搅动着走到时安乐跟前,坐在床边说道:“这药温度刚刚好,快喝。”说着,舀了一勺送到时安乐嘴边。
时安乐看着眼前的汤药,不禁皱起眉头。
她向来最不喜欢喝汤药了,尤其是这样一勺一勺地喂,感觉每一口都是苦涩的,一点都不痛快,还不如一口闷了呢。
她正要伸手端过来,荣安匆匆跑了过来。
看到时安乐醒了,荣安愣了一下,然后张了张嘴,退到一旁。
时安乐一边伸手接药,一边问道:“荣安,你这么急匆匆跑过来,有什么事吗?”
荣安看了宋珵一眼,然后低垂眉眼说道:“回少夫人,也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只是之前少爷让奴才找的一本书,奴才给找到了。书放在书房,所以奴才特地来告诉少爷。”
宋珵一听,眼神闪了闪,有些心虚的说道:“这书我找了很久,一直很喜欢。等你喝完药,我再去书房看。”
时安乐看了他们主仆两人一眼,仰起头一口气把药喝了,说道:“你去看书吧,我再躺一会儿!”
说着就准备躺下来,宋珵难得体贴地站起身,给她掖了掖被子,这才离开。
时安乐头昏昏沉沉的,因为睡了很久,也睡不着,就在床上慵懒地躺着。
直到傍晚,她才喝了些粥,起身走了走。
此时正是八月份,昨天又下了雨,燥热退去,空气清新宜人,让人心情都舒畅了些。
“怎么出来了?好点了吗?”
听到声音,尤其是那淡淡的茉莉花香顺着风飘了过来,时安乐的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
时安乐嘴角一勾,荣安给宋珵找的书,可真不是一般的书呢!
她微微掩了掩鼻息,冷淡地说道:“好多了,正要回去呢。”
“走吧,我陪你一起进去。”
时安乐皱了皱眉头,这是晚上要留下来吗?
“我现在生着病,你这几天还是少过来,免得被传染。”
时安乐的拒绝别男人以为是关心,心情都格外愉悦,淡淡地笑着说道:“无妨,我陪你一会儿就离开。”
她病着呢,一点都不想再迁就,干脆直接挑明,“不用,我头晕得厉害,这茉莉花香熏得我更难受。”
听到“茉莉花香”,宋珵眼神闪过一丝心虚,讪讪地说道:“有人送了几盆茉莉花放在书房,所以沾染了味道。你若是不喜欢,我下次换了衣服再来。”
这是将所有人都当成傻子了! 不过时安乐也就当作自己是傻子,淡淡地点点头,“那就去换了吧!”
宋珵带着一丝宠溺的笑容说道:“好,都听你的。你还发着烧,别在外面吹太久风,赶快进屋吧。”
时安乐点了点头,看也不看男人一眼,直接回了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宋珵就过来了,“我让人给你煮了些燕窝粥,你尝尝看喜不喜欢。”
时安乐进入宋家后,这还是第一次喝燕窝粥。
她自然不会亏待自己,正要伸手去接,宋珵笑着说道:“我喂你!”然后不容时安乐拒绝,就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递向她。
难得这冷淡的男人献殷勤,时安乐也知道他看似温柔,实则性子很执拗,知道拒绝也没用,就随他去了。
宋珵见时安乐如此乖巧,冷峻的气势都变得温和起来。喂完了以后,他特意拿了一本书给时安乐,“知道你无聊,所以把我找来的书给你带了一本。”
时安乐看了宋珵一眼,这是在圆昨天的谎吗?
她接过书看了看,不过是寻常的书,她至少在三家书店见过。
这就是一旦不被看重,连应付都变得如此敷衍吗?
时安乐依然接了过来,说:“谢谢!”
“怎么还跟我客气起来了?”宋珵说着,拿了一本书,坐在她旁边。
时安乐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今天不参加诗友会了?”
宋珵脸上微微闪过一丝尴尬,然后说道:“你一向身体康健,难得生一次病,我自然要陪着你,免得你无聊。你放心,这几天我都陪着你!”
时安乐想说,无谓的承诺,只会让他的心意显得更加浅薄。
可还没等张嘴,就看到荣安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时安乐笑了笑,连一句话都不想说了,只是静静地看着宋珵。
宋珵似乎也看出了时安乐眼中的嘲讽,先一步荣安开口:“今天我就陪着少夫人,不许任何人来打扰,退下!”
荣安看了宋珵一眼,弱弱地点点头:“是,少爷!”
只是,没一会儿荣安又跑了进来,着急地站在门口。
宋珵当做没有看见,见他很着急,抬起眸子冷冷地警告他,荣安只能离开。
又看了半个多时辰书,宋珵看到荣安带着一个女子过来,脸色瞬间变了变。
然后,他捏了捏手上的书,笑着对时安乐说道:“你还生着病,还是少费神为好,别看了,睡一会儿吧。”然后不由分说的把时安乐手中的书抽出来,开始给她拉被子。
时安乐看了外面一眼,笑了笑,慢慢躺下。
她不想看宋珵虚伪的面容,焦急的眼神,干脆直接闭上了眼睛。
宋珵等了一会儿,才走了出去。
只听荣安小声说道:“少爷,秋小姐因为你不肯赴约,就骑马疾驰,结果从马上跌落了下来…… ”
“跌落了下来?怎么样?有没有摔伤?”宋珵说着,人已经朝着外面走去。
“摔伤了,可她却不肯看大夫,说你都不关心她了,她受伤也无所谓!”
“真是胡闹,受了伤怎能不看大夫,万一留了疤怎么办?去把我珍藏的舒凝膏给我拿来。”
听到宋珵训斥的语气里全是关心和着急,时安乐紧紧抓着床单。
她刚才到底在期望什么?
男人的心不在她身上,所有的誓言和承诺不过是一阵风,想起来刮一下,还凭心情大小调整。
她不稀罕,也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