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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驱邪

小船与竹筏并排,虽然这个位置的水流有些湍急,但小船与竹筏并未朝下游飘去,而是在这附近不停地晃荡着。

季东和另外一名警员紧紧的抓着刘天祥的救生衣,救生衣的针线都有些崩开的迹象,似乎有很沉的东西在拽着刘天祥的双脚。

岸上的三个组长见到这一幕也是焦急万分,不过他们心里更多的还是发毛,毕竟这种情况已经属于碰见脏东西了,明显是脏东西想拖刘天祥下水。

他们自然不敢下水帮忙,所以只见阿土扑通一下,一头栽入水中,水花都没溅起半分。

阿土入水之后,一股刺骨的寒意席卷全身,也顾不得这么多,憋着一口气向下游去。

一股旋涡突然从边上袭来,似乎要把阿土卷离这里,但从小就开始捞尸,让阿土知道这是水中的立桩在开始作妖,连忙奋力避开这道旋涡。

只见下方两只惨白的手紧紧的抓着刘天祥的两只脚踝,下方是一张恐怖瘆白的脸颊,眼角还有淡淡血痕,头发在河水的涤荡下狂乱的舞动着。

阿土已经游了过来,一只手抓住刘天祥的右脚小腿,一只手拽着立桩的那只惨白手腕,用力的想要分开。

但阿土好像越用力,刘天祥的身体就越是下沉,立桩拽着刘天祥的脚踝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捏得更紧了。

阿土手上用力,身体直接扑向立桩,两只手抓向立桩的脖子,使劲的在水中摇晃着,可是立桩的两只手还是紧紧的抓住刘天祥的脚踝,似乎就认定了刘天祥。

摇晃了半天没有结果的阿土,直接挥动拳头击打在立桩的脑袋上,一直从脑门击打到脑后,可是当一拳打在脑后的时候,发现立桩的后脑已经消失,想来是在班车翻转过程中直接被砸掉了。

击打完脑袋,阿土又开始击打着立桩身体的其他部位,发现立桩还是没有丝毫反应,头还是抬起,看向上面的刘天祥。

没办法,阿土直接抱住刘天祥的双腿,两脚用力的向下蹬,想要把刘天祥从水中托起。

折腾半天,阿土已经憋得满脸通红,还是不见刘天祥浮出水面,岸上的季东三个警察已经有些慌了。

季东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特别还是刑警,遇到的怪事自然不少,但像今天这么怪的还是第一次见,而且下方那道红色身影和瘆白的脸庞若隐若现,这让他的世界观也开始崩塌了起来。

至于另外两名警察,此刻要不是因为精神高度紧张,奋力抢救着刘天祥,恐怕他们已经被吓的瘫软甚至昏迷过去了。

毕竟谁能见到尸体还能在水下活动,想要拖活人下水!

这已经不能用科学来解释了。

“陈老先生,阿土下去这么长时间没问题吧?”

季东见到陈兆和一脸的凝重,但并未出现丝毫的慌乱,不由得敬佩起来,以前还觉得农村的这些先生道士都是糊弄乡下愚民。

但经过今天这事,农村这些先生道士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已经拔高很多,至少不会觉得他们真的什么都不懂,至少他们是见过不少东西的。

陈兆和脸色担忧,虽然阿土从小就跟随自己捞尸、背尸,也遇许多怪尸,但今天这传说中的立桩,他是一点把握都没有的。

不仅担忧阿土,陈兆和更担心的还是刘天祥,他知道刘老头从来不让自己孙子接触这些,按照陈兆和的猜想,就是这一行太脏、太邪魅,容易招灾招祸。

因此,刘天祥的干净也是立桩甚至是其他死鬼最想找替身的对象。

这般僵持了许久,感觉到刘天祥已经不再继续下沉了,陈兆和连忙腾出一只手,扯过身后的斜跨帆布包,慌忙的从里面抓出一把黄色符纸,其中还夹杂着一枚沾染了少许黑色血迹的铜钱。

血迹早已干枯,颜色深黑,这是沾染了黑狗血的铜钱,还是在许久之前,陈兆和看见有人宰杀五黑犬,正好身上带了三枚铜钱,趁着狗血热气,这才沾染了一些。

符纸是陈兆和自己画的,少许朱砂配上红墨水,也不知道是否管用,反正现在是一股脑的扔进了河里。

符纸飘在水面上,很快就被冲到下游,但小船和竹筏还在原地打转。

不过那枚铜钱却直接向着河底沉落,铜钱左右摇摆翻转,下面的阿土两只手抓住刘天祥的两只小腿,双脚不停地正踹着面前的立桩。

但面前的立桩死活不松手,脸颊竟然没有看向上方的刘天祥,被泡得灰白的双眼盯着前方的阿土。

铜钱一下子划过立桩惨白的手腕,一道凄厉的叫声从立桩口中发出。

立桩的双手瞬间松开,阿土也趁这个机会,双脚猛蹬立桩的胸口,立桩瞬间被踹飞出五六米远。

阿土眼看立桩重新扑了过来,双手连忙向上用力,把刘天祥往上方举了起来,上面的四人顿时感觉手上一松,一下子把刘天祥提到了竹筏之上。

阿土也瞬间冒头,一大口河水从口中喷涌而出,涨红的脸庞这才恢复正常,连忙喊道:“快走。”

杜天然连忙撑起竹筏上的竹篙,朝着岸边快速的滑动,阿土也爬上了竹筏,和陈兆和一起把刘天祥的身体拖到竹筏的中间,然后两人也在竹筏边上用手划着水。

小船上的季东也连忙撑起竹篙朝岸边驶去,船上的警员神色慌张,不知所措的想要帮忙,季东脸色还算平静,连忙喊道:“不要乱动。”

现在的他真担心小船侧翻,然后两人一同落水,到时候可能真就起不来了。

竹筏在前,小船在后,中间间隔了差不多四五米,季东明显的见到一道红色的身影在水中追逐着竹筏。

竹筏距离岸边还有四五米,岸上的三个组长连忙让他们把竹篙递过去,杜天然连忙把竹篙举起,朝着对面砸了过去,对面的三人接住竹篙,然后用力的把竹筏拽了过去。

竹筏还没靠岸,阿土就已经跳了下去,来到岸边,用力拽了一把竹篙,竹筏靠岸,然后陈兆和和杜天然拖着刘天祥就朝岸边跑去。

阿土则是举起竹篙,对着竹筏后面刚刚冒头的立桩就是一竹竿砸了下去,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竹竿砸了个结实,同时竹竿也破成了五块。

立桩沉入水底,季东也撑着小船过来,把竹篙递到了阿土手中,阿土连忙把他们两拽了过来。

众人上岸之后连忙远离岸边,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几人脸色惨白,冒着冷汗,看来确实被吓得不轻。

陈兆和还是在给刘天祥按着心肺复苏,河水不停地从刘天祥的口中冒出。

阿土走了过去,力气大,直接把刘天祥抱了起来,一个倒栽葱,不停的上下抖动,河水哗啦啦的从口中流了出来。

刘天祥躺在地上,阿土左手按在刘天祥胸口,右手不停地捶打在左手手背上,在每一次的催打下,刘天祥的身体也颤动一下。

十数下之后,刘天祥一声咳嗽,但是没有醒转过来,陈兆和连忙从包里面摸出仅剩的一张黄色符纸,直接就贴在了刘天祥的额头。

符纸与额头贴合的位置瞬间冒出些许黑烟,贴合部位也渐渐变了颜色。

陈兆和脸色大变,连忙道:“阿土,快背上祥子回去,刘成根应该有办法。”

阿土还在喘着粗气,但也顾不得休息,背上刘天祥就开始往小路上跑,其他人也不敢继续停留,跟在陈兆和的后面相继离开。

天空原本乌云密布,但此刻的西边竟然有些许阳光照了下来,不过太阳也只有一半还在山头。

阿土等人没走多远,太阳彻底落山,众人不知道的是,河中间一颗头颅慢慢的漂浮了起来,身影慢慢的朝着岸边移动,同时身体的更多部位也渐渐显露出来。

来到县道边上,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路边停着两辆警车,张村长和几个镇上的领导还在这里等着。

季东职位最高,开口道:“小杜,你开着车送陈老先生他们先回去,我带着小李先回去和市里面的领导汇报一下。”

在上来的路上,季东就要求陈兆和带着刘天祥前去县里面的医院,但陈兆和说刘天祥身体应该是没什么大事,有些东西是医院解决不了的。

陈兆和和刘成根认识三十年,虽然很多时候觉得刘成根做事不靠谱,遇到事情总是忽悠自己先上,但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

陈兆和还是觉得刘成根肚子里面的东西比及多很多,祥子现在这情况,估计只有刘成根才能解决了。

经过今天下午的事情,季东对有些东西自然已经深信不疑,所以也不多说什么,开着一辆警车拉着一个警员就离开了。

张村长还想问陈兆和下面情况,陈兆和只说了句:“问他们三个吧。”

阿土连忙把刘天祥放在剩下那辆警车的后排,然后上了驾驶室,陈兆和坐到副驾驶指路,阿土在后排扶着刘天祥。

警车很快来到梁台上,一条毛路蜿蜒着通往下面的村子,警车也摇摇晃晃的开了下去,来到村子里面,找个宽敞的地方停了下来,阿土背着刘天祥就朝村子的东面跑去。

来到刘成根家的院坝外面,刚准备吃饭的刘成根三人一下子站了起来,一股肃杀瞬间从院子里面传了出来。

陈兆和心底一颤,似乎感觉有什么大凶之物盯上了自己,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

刘成根瞬间变成普通爷爷的样子,慌忙的跑了过来,连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周义和许梅也是快速的走了过来,只是看了一眼,阿土背上的刘天祥衣服潮湿,露出的脚踝青紫,而且还有明显的手掌印记。

周义三人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刘成根还是不停的说着:“出去的时候好好地,怎么回来的时候就这个样子了。”

许梅和周义连忙从耳房里面找出两张长条凳,还有几块木板,简单的在院子里面铺了张床,填上棕垫草席,刘天祥被放在了上面。

陈兆和神色慌张的说了今天的情况,内心也是愧疚无比,毕竟和刘成根认识这么多年了,今天竟然没照顾好他的孙子。

看着床上的刘天祥,陈兆和担忧的问着:“刘老头,有没有办法?”

刘成根沉着声音道:“我也不知道,阿义,摆祭坛。”

周义连忙从屋子里面搬出八仙桌,许梅连忙去厨房里面端来一些菜肴,素菜荤菜都有,一个香炉摆放在了最前面。

刘天祥被摆放在院子的中间,头朝外,供桌摆在头顶,荤菜挨着头顶,然后是素菜,最后是香炉,香炉两边还摆放着两只白蜡。

紧接着,周义又在桌子上摆了一本破旧的经书,一把被盘得锃光瓦亮的铜制铃铛,还有一打黄色符纸,一打纸钱,三根长香。

刘成根看了一眼边上的杜天然,然后开口道:“小伙子,你先回去吧。”

杜天然本想留下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今天也确实把他吓着了,现在让他独自一人离开,他心里就泛起了嘀咕。

陈兆和知道刘成根这是准备救人了,一般这种时候最好是不要有生人在边上,连忙开口道:“阿土,你和小杜先离开吧。”

阿土点了点头,杜然天今天也见识到了阿土的勇猛,也只好点头跟着离开。

待两人走远之后,陈兆和开口道:“刘老头,你打算怎么做?”

“先驱走他身上的阴秽之气,既然那东西是以立桩的形式抓住祥子,并且已经从她手里逃脱,想来现在应该不会在祥子身上了。”

刘成根说完,已经开始在点香,三根香点燃,刘成根轻轻摆动三下,然后对着供桌轻轻鞠躬三下,三根香插进香炉。

刘成根拿起工作上的破旧经书,开始唱诵上面的内容。

“世间丧车便何收,丧殃平地漫漫攸攸;闭死鬼在成上起,建破开危日大杀凶……”

一手持经念文,一手紧握铃铛,围着刘天祥以及供桌转圈,每转完一圈,就要粘起三张符纸和三张纸钱,点燃之后抛向半空。

就这般转了九圈之后,经文念诵完毕,最后大喝一声。

“阴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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