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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你该懂事了

不轻不重的力道,刚好在她颈侧咬出一圈红痕,像是为她打上一圈属于他的烙印。

沈怀景舔舔唇角,被她推进柜子里。

“吱呀”一声门被关上,隔绝了沈怀景侵略性十足的视线。

姜昭心脏跳得砰砰作响,对着铜镜简单整理了下衣着,衣领盖住颈侧被沈怀景咬出的红痕,才去开门。

裴寂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乌眸沉沉凝视着她,越过她的肩头,在房中掠过,并未看到任何人影。

“怎么现在才来开门?”

姜昭双手握着门框,指节用力,挡在他面前:

“属下染了风寒,今日睡了一日,眼下才刚醒。”

“昨日殿下才召你去府中教习,今日便这般巧合染了风寒。”裴寂唇线压平,语气冷凝地质问,“昭昭,便是说谎,你也该寻个好借口。”

姜昭愣在原地。

他将她抛下,害她淋了一夜的雨,现在又不分青红皂白地说她在撒谎。

握着门框的手蜷起,扣紧,她闭了闭眼,声音沙哑:

“属下确实是染了风寒,不便教习殿下。”

“姜昭!”裴寂陡然拔高了声音,“你胡闹也要有个限度,公主近日在府中候了你整整一日。”

姜昭长睫轻颤,知道自己说什么,裴寂也不会信。

她懒得再同他争辩,道:“您说得对,是属下失职。”

裴寂拧眉,语气稍缓:

“既然知道错了,明日一早你去公主府赔礼道歉,别让殿下久等。”

“属下明白。”姜昭垂眸,下逐客令,“天色不早了,您请回吧。”

她的乖顺让裴寂皱了眉,不知为何,心头隐隐有一种莫名的不安感。

他沉沉地看着她,又道:

“昭昭,你跟了我这么久,该懂事了。”

姜昭心里只觉得一片讽刺,她这若还不算懂事,她是真的不知道什么才叫懂事了。

“属下明白。”

裴寂没再说什么,转身抬脚离去。

“裴大人。”

姜昭在身后叫住他,裴寂转头。

姜昭衣着单薄,提脚迈出门槛。

在夜风中,清亮的眸子一瞬不瞬望着他:

“毕竟男女有别,您已经和三公主订了婚,往后还是该避嫌,还请您将属下的腰牌还给属下。”

裴寂面上闪过不可置信。

腰牌是她初入官场时送给他的,方便他自由出入自己的府邸,为的就是怕他有急事寻不到她。

腰牌交到他手上,她也把自己的命门交给了他。

然而她也没想到,全身心的信任,换来的却是弃之如敝履。

见他缄默不言,姜昭又平静地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昭昭,置气也要适可而止。”裴寂深深望着她,从怀中摸出腰牌,扔给她,“你最好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姜昭将腰牌挂在腰间,垂眸:“裴大人慢走。”

裴寂被拂了面子,沉着脸甩袖离开。

姜昭没关门,折返回房中,拉开柜门。

沈怀景笑盈盈地盯着她看,视线在她捂得严严实实的颈侧一扫而过。

一副惋惜的语气:

“真可惜,没有被裴首辅发现呢。”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姜昭就额头青筋乱跳,恨不得当场撕烂他的嘴。

她近乎咬牙切齿地道:

“让殿下久等了,裴大人已经走了,天色不早了,您也请回吧。”

沈怀景抬脚一步上前,突然凑近。

俊脸在眼前放大,不等她反应过来,温热的手掌握住她的腰。

姜昭瞳孔紧缩,忙道:“殿下请留步。”

还是晚了一步,沈怀景屈指在她腰间一勾,顺走了她的腰牌。

姜昭来不及阻止,便见他将腰牌揣进自己怀中,对她扬眉笑得张扬:

“礼尚往来,太傅的腰牌,孤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姜昭:……

她怎么没看见他脸上写有“勉为其难”四个字?

好说歹说算是把这座瘟神也给送走了。

临走前,他还回头望了她一眼:

“太傅记得吃药。”

姜昭这才发现,床头放了张凳子,上面放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汤,还冒着热气。

她怕苦,原本请郎中过来也没让人去抓药,就是准备硬挺过去的。

也不知道沈怀景是从哪儿弄来的药,一碗下肚,第二日她就好了个七七八八。

对着铜镜中面色红润的自己,姜昭再次为自己以后都找不到借口告假默哀了片刻,便让人准备好拜帖,去了公主府。

没有想象之中的刁难,她刚到门口,就被门童殷勤地请了进去:

“太傅快请进,公主等了您许久。”

姜昭将信将疑地让人将带来的礼品递给门童,跟着管事的绕过曲水长廊,越往里走,假山层叠,松柏掩映,清幽无人。

不像是往前堂的路。

姜昭顿住脚步,问:“殿下要在哪儿见臣?”

“太傅您放心。”管事的笑道,“您只管跟奴才走就行,这里是公主府,不是强盗窝,您不会有危险的。”

话是这么说,但姜清慈放不了一点儿心。

她已经知道刺客是沈怀柔买的,她体内的蛊也是她下的,却不明白她的真实目的。

眼下她只身前来赴会,无异于羊入虎口,她在心里为自己捏了把汗。

管事的将她领进一座八角亭,三面环水,唯一靠岸的一面,被假山和松柏遮挡。

亭中铺着上好的羊皮毯子,沈怀柔一身常服,席地而坐,手肘撑着茶几,百无聊赖拨动几上的茶盏。

姜昭垂眸行过礼,毕恭毕敬地道歉:

“殿下万福,臣昨日染了风寒,未能前来,让殿下空等了。”

沈怀柔没抬头,也没说话,兀自抬手满了两杯茶。

扬手,一杯给她,一杯自己仰头抿了一口。

姜昭迟疑地伸手接过。

“太傅请坐。”

是纤细偏阴柔的声线,仔细听时,还掺着些异地的口音。

姜昭落座的同时,也在打量着她。

当年她被送去和亲,她未曾见过她;而今她回朝,姜昭才发现她比寻常的女子高出许多。

但其容貌妍丽,配上石榴裙凤头钗,并不会让人觉得违和。

“太傅今日可好了些?”

姜昭道:“臣喝过药,已经好了许多。”

“太傅会下棋吗?”

“略懂皮毛。”

说话间,沈怀柔已经让人搬来棋盘,黑子先行。

姜昭执白棋紧跟其后,要抬手时,手腕被碰了下,白子落在棋盘外,她伸手去捡,沈怀柔先她一步,将白子放回她的手中。

“多谢殿……”

话未说完,她便愣在原地——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沈怀柔屈指在她掌心勾了下,指腹带着薄薄的茧子。

姜昭像碰到烫手山芋一般,猛地收回手,熟悉的燥热感攀升而起。

茶里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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