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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为太子选妃

姜昭没发一言,低头瞥了眼自己手里的东西,又瞥了眼他伸出来的手。

白皙纤长,骨节分明,指节处泛着薄薄的粉,食指和中指并拢,微微弯曲。

她抿了抿唇,抬头对上他揶揄的眼神,心脏跳得很快。

姜昭迟疑道:

“那就麻烦殿下了。”

话音刚落,他便徒手扣着她的手腕贴了过来。

脊背贴上石壁,因为长年累月不见光,石壁冰凉,长满青苔,挂着未干的晨露,因此沾湿了她的外衫,冰得她忍不住向后瑟缩了下。

沈怀景抓着她的腰将她重新带回,她只有紧攀着他的肩头,才不致让自己坠落成泥。

粗重的喘息声在狭小的石洞中格外清晰。

姜昭也长睫挂泪,红唇微张,很快便被他夺走了吐息。

他步步紧逼,她溃不成军。

到最后,像是报复他昨日在房中咬她的那一口,她忍不住低头张口狠狠咬在他的颈侧。

沈怀景由着她咬,紧实有力的手臂环着她的腰。

等她终于平息下呼吸后,低头吻上她的眼角,解开身上的外衫,环在她腰间:

“真可惜,这次听不到太傅叫给孤听,太傅回去后记得多喝热水,下次叫给孤听。”

仗着洞中黑暗,他看不见自己脸上的表情,姜昭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但转眼又想到自己现在是要当一个出色的墙头草的,她主动问:

“三殿下和裴大人的联姻,需要臣出力破坏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句话说出来后,沈怀景看她的眼神变得晦暗不明。

“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

姜昭垂眸道:“臣只是担心三殿下和裴大人成婚,会对殿下不利。”

“太傅可真为孤着想。”

好一副阴阳怪气的语气,姜昭不明白他为何生气。

她从前从未见过这位三公主,只知道其生母令妃深受今上宠爱,其母族宋家上数三代均任为陈州织造,供应宫里绸缎服饰,是出了名的望族。

当年外出东临和亲,也是她不忍见百姓受苦,主动请缨前往的。

而今再回朝,便被今上指给了裴寂,宋家为皇商,裴寂为内阁首辅。

从某种层面上来讲,这也是宋家与裴寂的强强联合。

沈怀景将来若想要大权在握,现在就该及时下手,将威胁扼杀在摇篮之中。

她本以为沈怀景来寻她,为的就是这桩事。

现在看来,似乎不是。

男人心,海底针,她有点儿摸不准这位东宫储君的心思了。

沈怀景又道:

“公主府这种是非之地,太傅日后还是少去为妙。”

若是可以,她倒是也想少去。

只是明面上她还是裴寂的人,三公主还是君,两人的身份如同两座大山压在她肩上,而她避无可避。

姜昭一夜无眠。

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白日沈怀柔拽她袖子楚楚可怜的那一幕。

是以翌日早朝,她都是劳神在在,裴寂问她是否该给太子选妃,她神游天外地应了一句:

“裴大人说得对。”

满堂寂然。

她这也才后知后觉地回过来神,便见沈怀景一张俊脸面色阴沉,略带愠怒地望着她。

悄悄捅捅身旁的同僚,后者小声道:

“太傅大人,我等在给殿下选妃,裴大人问您崔尚书之女如何。”

崔尚书是裴寂一手提拔上来的,也是他的另一把刀。

她的女儿嫁进东宫为太子妃,无疑是在沈怀景身边插了个眼线。

也难怪沈怀景脸色会这样阴沉。

她不免悄悄掐了自己手心一把,硬着头皮迎上她的视线,继续道:

“裴大人说得对,殿下是未来的一国之君,东宫不可一日无人,天启的未来也不可一日无后。”

裴寂神色清冷,像是早就意料到她的话。

反而是端坐上位的皇帝,闻她此言蹙了眉。

姜昭审时度势,偷眼打量着最上头那位面上的表情,话锋一转,继续道:

“但是眼下陛下正值壮年,勤于政务,才有了我天启而今的安宁祥和。外与东临诸国交好,内无战乱发生,江山稳固,百姓安居乐业。”

“殿下为东宫太子,也该以陛下为榜样,勤于政务,儿女情长,该是日后之事。”

这话说得巧妙,人在高位时,最忌惮被人紧盯着屁股下坐着的位置。

然而太子纳妃一事,裴寂说了没用,沈怀景说了也没用,只有上头那位的话,才是真正能起到作用的。

她方才的话,既捧了今上的功绩,又在不动声色中为沈怀景推了纳妃之事。

皇帝龙颜大悦,拊掌大笑:

“太傅说的极是,伯钰啊,你都听着,跟着太傅好好学习。”

沈怀景唇角微扬,拱手道:“儿臣明白。”

姜昭悄悄松了口气,沈怀景又进一步道:

“儿臣日后定会跟着太傅勤勉学习。”

沈怀景面上的阴沉消失,转移到了裴寂面上。

一双凤眸像浸润了冰水,冷冷地扎在她身上。

姜昭混若无感,低垂着头装死。

只等散朝,她几乎是足下生风,逃也似地离开。

未走几步,一个名唤何山的太监拱手拦下她:

“太傅请留步,端王爷和裴大人有请。”

今上子嗣薄弱,只有二子一女。

东宫太子沈怀景为皇后所出,背靠大将军府,很早便跟着大将军东征西战,立下战功赫赫,却因为常年远在边关,与朝中大臣尤其是内阁联络甚少。

端王为淑妃所出,其祖父是内阁上一任阁老,卸任后,便由裴寂顶上,她自然也跟着裴寂站到了端王这边儿。

左右这场问责是躲不过了,姜昭硬着头皮跟上何山。

一路出了宫,何山早早让人备了轿,姜昭弯腰上轿,十六人稳稳当当,抬着轿子去了端王府。

她到的时候,府内丝竹纷纷。

端王端坐上位,裴寂在其右手旁,抿唇轻笑,同他说着什么。

何山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太傅大人到”,两人停下谈话,同时向她望过来。

双重的压迫感自前方传来,姜昭心道这年头的墙头草真难当,面无表情地上前躬身行礼:

“端王爷安康,裴大人万福。”

端王抿着茶,茶面悠悠升起的水汽盖过他的五官,开口却是向一旁正在弹琵琶的艺伎道:

“调错了,太傅大人生得一副好容貌,也不怪你看得入迷。”

艺伎脸色煞白,慌慌张张起身,抱着琵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是奴的错,是奴的错,求王爷饶……”

“命”字未出口,刀光破开丝竹声落下。

霎时间血花四溅,姜昭瞳孔滞缩,她还来不及为那艺伎出言求上一句情,何山便提刀将艺伎的头颅砍了下来。

溅了她一身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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