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太霸道,状元不当也罢
直男是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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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大衍都城浸在一片安宁之中,唯有几点星光闪烁。
楚府,西厢房。
“吱呀——”
门开了,尤澜带着满身的疲惫,踏进屋内。
“媳妇儿,我可算回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外袍搭在衣架上,脚下却没停,径直朝内室走去。
“今儿个可真是邪了门了!”
尤澜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无奈,还夹杂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愤懑。
“你说那女皇,整天不务正业,就知道修仙问道!把好端端的国库折腾得跟筛子似的,到处漏风!”
“这不,刚听说南方几个州郡遭了灾,上面一句话,底下跑断腿!害我在衙门里忙得脚不沾地,连口热乎饭都没顾上吃!”
尤澜是穿越而来,自然没什么尊卑观念。平日里在家,跟妻子臧沁雯说话也是百无禁忌,想到哪儿说到哪儿。
“你说说,大衍开国皇帝,英明神武一辈子,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着调的女儿?”
“但凡她有个兄弟,这皇位也轮不到她坐啊!”
“唉,我这辈子,难道就注定要给这种昏君卖命?”
他自顾自地抱怨着,可说了半天,却没听到臧沁雯的回应。
平日里,他这时候进门,臧沁雯早就迎上来了,嘘寒问暖,端茶倒水。
可今天,这屋里怎么静悄悄的?
尤澜心里觉得奇怪。
“睡着了?”
他嘀咕了一句,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他隐约看到,臧沁雯正侧身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床薄薄的丝绸被子。
她睡得很沉,呼吸均匀而轻缓。
乌黑的秀发,如瀑布般倾泻在枕头上,衬得她那张脸庞,越发显得白皙如玉。
尤澜的心头,顿时涌起一股柔情。
他俯下身,轻轻地在臧沁雯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小懒猫,今天怎么睡得这么早?”
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宠溺。
可就在这时,臧沁雯的身子突然微微一颤,紧接着,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原本清澈明亮的杏眼,此刻却充满了惊恐和戒备。
“你……你是谁?!”
她猛地坐起身,下意识地向后缩去,却被尤澜一把搂住了腰。
“大胆!竟敢……竟敢擅闯朕的寝宫!”
臧沁雯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来人啊!护驾!有刺客!”
尤澜彻底懵了。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寝宫?刺客?
他看着眼前这张因为惊慌而微微泛红的脸庞,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娘子,你……你咋回事啊?”
他试探着问道,声音里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我是你相公尤澜啊!你不认得我了?”
“这里……这就是咱的地盘,哪是什么寝宫?”
尤澜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抚摸臧沁雯的脸颊,想要安抚她的情绪。
“你好好看看,这里是咱们的卧房,可不是皇宫!”
“还有,你是我的妻子臧沁雯,可不是那个整天只知道修仙问道、不理朝政的女皇帝!”
他试图用玩笑的语气,来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就算……就算你真是那女皇帝,现在也是在咱自己家里,你叫破天也没用!”
臧沁雯原本还在拼命挣扎,想要从尤澜的怀抱中挣脱出来。
“放肆!你这刁民……还不快放开朕!”
可听了尤澜的话,她却突然愣住了。
她缓缓地转动着眼珠,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雕花的木床,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锦被,还有那摆满了各种胭脂水粉的梳妆台……
这一切,都让她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带着浓浓的女儿家的气息。
陌生的却是,这里的一切,都不是她所熟悉的。
“这……这不可能……”
臧沁雯,不,现在应该说是冀玄羽,她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嘴里喃喃自语。
“朕……朕只是按照文师留下的古籍,修炼了一段时间,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很显然,这具身体的意识,已经不再是臧沁雯,而是大衍的女皇帝——冀玄羽!
冀玄羽虽然年纪轻轻,但她八岁登基,在波云诡谲的宫廷斗争中,一步步成长,最终将朝政大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这些年,她经历过无数的明枪暗箭,也见识过各种各样的阴谋诡计。
因此,冀玄羽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她强迫自己去思考,去分析眼前这匪夷所思的局面。
“这身体……不是朕的!”
她终于确定了。
“难道……朕当真是天纵奇才,在修仙一途上有着惊人的天赋?”
冀玄羽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这才短短两年多的时间,朕竟然已经达到了文师所说的,‘神魂出窍,遨游天外’的境界?”
要知道,这种境界,乃是无数修仙之人梦寐以求的,甚至有人终其一生,也无法触及!
只不过……
冀玄羽的眉头,又微微皱了起来。
这第一次“神游”,似乎就出了点小意外。
自己怎么就……跑到这个叫尤澜的男人的妻子身上来了?
对了,尤澜!
冀玄羽突然想起来,这个名字,她似乎在哪里听过。
对了,是殿试!
半个月前,她亲自主持了那一届的科举殿试。
虽然她对朝政不感兴趣,但为了笼络人心,巩固统治,这种表面文章还是要做做的。
更何况,只有天下太平,她才能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修仙问道。
所以,那一届的殿试,她不仅亲自去了,还把所有的策论都看了一遍。
而尤澜,正是她在殿试上钦点的新科状元!
她之所以对尤澜印象深刻,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才华。
尤澜的文章,确实写得极好,无论是引经据典,还是针砭时弊,都让人眼前一亮。
但更重要的,是尤澜这个人。
冀玄羽见过太多的人,那些王公大臣,世家子弟,一个个都恨不得把“野心”两个字写在脸上。
可尤澜不一样。
他站在那里,安安静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清澈,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
在那样的场合,面对着高高在上的女皇,尤澜竟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紧张和局促,反倒有一种超然物外的淡泊。
这种气质,是冀玄羽从未见过的。
此刻,两人四目相对,距离如此之近,冀玄羽甚至能闻到尤澜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味。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正以一个女子的身份,被一个男人紧紧地抱在怀里!
这种感觉,是她从未体验过的。
冀玄羽的心,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脸上也泛起了一阵阵的热意。
‘不行!’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