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乃是大衍天子,九五之尊!’
‘岂能……岂能让一个臣子如此轻薄?!’
她猛地回过神,却发现尤澜的手,竟然还放在自己的腰上!
一股怒火,顿时从心底涌了上来。
“放肆!”
冀玄羽冷冷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还不快放开朕!”
“朕的身体,也是你能随便碰的?”
她用力地想要推开尤澜,却发现自己的力气,竟然小得可怜。
尤澜看着眼前突然变得“威严”起来的娘子,心里却是更加疑惑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娘子今天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虽然还是那张熟悉的脸,但眼神、语气、神态,都完全不一样了。
就好像……就好像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娘子,你……你到底怎么了?”
尤澜一边打量着她,一边在心里猜测着。
可看着看着,他却发现,臧沁雯原本冷若冰霜的脸上,竟然悄然泛起了一丝红晕。
那红晕,像极了少女怀春时的娇羞。
尤澜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哦……我明白了!”
他心里暗自得意。
“娘子这是……这是在跟我玩儿呢!”
他和臧沁雯成亲以来,感情一直很好。
两人不仅是夫妻,更是知己。
他们无话不谈,无所不玩。
为了增加闺房之乐,他们经常会玩一些角色扮演的游戏。
有时候,臧沁雯会扮成娇滴滴的小家碧玉,而他则会扮成风流倜傥的才子。
有时候,臧沁雯会扮成冷若冰霜的侠女,而他则会扮成穷凶极恶的采花大盗。
而今天,臧沁雯自称“朕”,还说自己是“刺客”,显然又是在玩新的花样了。
想到这里,尤澜彻底放下心来。
他看着眼前这张因为生气而微微嘟起的小嘴儿,看着特别上头。
“那……微臣可就要得罪了。”
尤澜微微一笑,决定好好配合自家娘子的表演。
话音未落,他低下头,朝着那两片娇艳欲滴的红唇吻了下去。尤澜指尖还残留着那唇瓣的柔软触感,便冷不丁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
他迅速收回手,眉头微蹙,却见身下的女子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仿佛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不……不行……朕是皇帝……”
臧沁雯口中喃喃,声若蚊蚋,断断续续。
周遭的空气仿佛被无形的火焰点燃,灼热的气息一阵阵袭来,让她本就混乱的思绪愈发混沌。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横冲直撞,要破开一切束缚。
又像是被困在狭小的牢笼中,压抑,窒息,几乎要将她吞噬。
过了许久,那种几乎要将她撕裂的感觉才稍稍平复。
尤澜坐回床头,看着身侧仍旧沉浸在戏中的女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
“我说娘子,差不多得了啊。”
他伸手,轻轻刮了一下臧沁雯的鼻尖,
“你这戏瘾也太大了吧?再演下去,为夫可真要被你吓出个好歹来了。”
见臧沁雯没有反应,他继续说道:
“你说你,好端端地演什么不好,非要演那个……那个谁,”尤澜咂摸了一下嘴,似乎在回味着什么,“为夫一想到她,就浑身不得劲,更别提……”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只是伸手,在臧沁雯的脸颊上轻轻抚摸,感受着那细腻的触感。
臧沁雯被迫承受着他的触碰,心中烦躁。
但她仍旧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可恶的狗男人!
等朕恢复了,看朕怎么收拾你!
“你心里门儿清,为夫平生最讨厌的,就是那种尸位素餐、祸国殃民的家伙,”尤澜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身下人儿眼中一闪而过的怒火,
“一想到她,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你说,大衍朝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玩意儿?整天就知道修仙修仙,修个屁的仙!”
“国库都快被她掏空了,还修仙!简直是……”
尤澜“啧”了一声,似乎是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现在好了,遭了灾,国库里连点儿赈灾的钱粮都拿不出来,老百姓们都快饿死了,她倒好,还有心思修仙?”
臧沁雯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胸口剧烈起伏。
她真的很想立刻坐起来,狠狠地抽这个狗男人几个耳光!
“还有那些个大臣,”尤澜越说越气愤,
“平日里一个个自诩清流,自命不凡,结果呢?关键时刻,一个顶用的都没有!”
“为夫我一个新科状元,还得跟着他们一起熬夜想办法,真是……”
他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无奈和不屑。
“更可气的是,我们在这儿熬油点灯,她却躲在深宫里,美其名曰‘闭关修炼’,实际上呢?还不是吃喝玩乐,逍遥自在!”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尤澜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
“真希望老天爷开开眼,降下一道雷,直接劈死那个昏君!”
他恶狠狠地咒骂着,全然不觉身下之人,已经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狗皇帝?蠢女人?女昏君?
这些刺耳的字眼,像一把把尖刀,狠狠地刺入冀玄羽的心脏。
她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烧成灰烬。
她死死攥紧了身下的被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的肉里。
但凡换个地方,换个身份。
这狗男人早就被拖出去砍成十八段了!
听到最后,尤澜居然还诅咒自己被雷劈死。
再联想到自己眼下的处境。
冀玄羽心中猛地一跳。
难道……自己变成这样,还真跟这狗男人的诅咒有关?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她的目光,缓缓落在了尤澜的脖颈上,眼神中充满了杀意。
那里,血管微微跳动,脆弱得不堪一击。
冀玄羽在心中疯狂地咆哮:
杀了他!
杀了他!
朕要亲手拧下他的脑袋!
怒火在胸腔中翻滚,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但冀玄羽的脸上,却依旧维持着平静。
她深知,自己现在这副样子,绝不能轻举妄动。
多年的宫廷斗争经验告诉她,越是愤怒的时候,越要冷静。
她强迫自己深呼吸,将胸中的怒火一点点压下去。
然后,她开口了,声音平静得可怕:
“国库空虚,灾民受苦,难道只是陛下一個人的责任吗?”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那些大臣们,平日里不是自诩‘国之栋梁’吗?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反而束手无策了?”
“你还真别说,这事儿,还真不能全怪那些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