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褚德,也算饱读诗书,怎的如此迂腐!”
“娘子息怒,陈大人其实也是为我好。”尤澜连忙解释,“他怕我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真把这事捅出去,惹来杀身之祸。”
“毕竟,这话说出去,搞不好会得罪一大批人。”
“陈大人这是在保护我啊。”
“要不是他拦着,我现在恐怕已经……”
尤澜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做出一副后怕的表情。
冀玄羽看着尤澜,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个男人了。
他看似玩世不恭,却又心思缜密。
他看似胆小怕事,却又敢于直言。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冀玄羽的思绪,有些混乱。
而就在这时,尤澜却突然换上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娘子,你看,夜已深了,咱们是不是……该歇息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冀玄羽靠近,眼神中,充满了暗示。
“你……你想干嘛?”
冀玄羽猛地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向后退去。
“嘿嘿,娘子,你说呢?”
尤澜搓了搓手,笑得有些猥琐。
“这漫漫长夜,孤枕难眠,娘子你难道……就不想做点什么?”
他故意压低了声音,语气暧昧。
“我……我……”
冀玄羽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她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娘子,别害羞嘛,咱们可是夫妻,这有什么好扭捏的?”
尤澜步步紧逼,眼看就要把冀玄羽逼到墙角。
“来,让为夫好好疼疼你……”
他伸出手,想要去搂冀玄羽的腰。
“不!不行!”
冀玄羽惊呼一声,猛地推开了尤澜。
“你……你别过来!”
她紧紧地抓着被子,把自己包成个粽子,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
那一刻,冀玄羽是真的怕了。
身为大衍的皇帝,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到如此无助和恐惧。
尽管她贵为天子,可终究还是个女人。
而且,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女人!
皇宫之中,别说男人了,就连一只公蚊子都飞不进来!
她从小到大,接触的,都是女人。
别说是和男人亲近了,就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更何况……
眼前这个男人,明显不怀好意!
他那眼神,那动作,那语气……
傻子都能看出来,他想干什么!
可这……是冀玄羽绝对不能接受的!
即便这具身体,早已不是处子之身,早已和尤澜有了夫妻之实。
可现在,这身体里住着的,是她冀玄羽的灵魂啊!
要是真发生了什么,那岂不是……
不行!
绝对不行!
大衍皇帝的名声,决不能毁在这里!
冀玄羽的脑海中,一片混乱。
她拼命地想要找一个理由,一个借口,来阻止尤澜。
“我……我今天……不方便!”
她脱口而出,声音颤抖。
“不方便?”
尤澜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皱着眉头,看着冀玄羽。
“娘子,你……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
冀玄羽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清楚。
“哎呀,就是那个啦!”
她急得直跺脚。
“那个?”
尤澜更糊涂了。
“就是……大姨妈来了!”
冀玄羽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口。
“大姨妈?”
尤澜愣住了。
“对!就是大姨妈!”
冀玄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点头。
“所以……今晚,不行!”
她斩钉截铁地说道。
“哦……”
尤澜的表情,有些失望,也有些……疑惑。
“可是娘子,我记得,你……不是今天啊……”
他挠了挠头,小声嘀咕道。“嗯……”
冀玄羽嘴里含混不清,一个字拖得老长。
心里头却像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这男人,大清早的,提这茬干嘛?难不成,他还真能掐着日子算?
“是今天,就是今天!”
冀玄羽急忙忙地打断他,语速快得像连珠炮。
“信朕……真的,绝对没骗你!”
最后一个字还没落地,尤澜的手已经顺着她的腰肢滑了下去,一个用力,把她整个人都圈进了怀里。
他的掌心,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冀玄羽的小腹上,轻轻地揉着,那热度,熨帖得让人心慌。
“哎哟,瞧我这记性,真是该打!”
尤澜的声音,温柔得像三月的春风,吹得人骨头都酥了。
“娘子遭了这么大的罪,我居然一点儿都没察觉。”
“好娘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肚子还疼吗?要是疼得厉害,我这就去给你熬碗红糖水,喝了暖暖身子,保管好受不少。”
这……这还是那个动不动就“狗皇帝”、“女昏君”的尤澜吗?
冀玄羽心里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啥滋味都有。
她一时竟分不清,自己是该夸他体贴入微,还是该骂他假惺惺。
等等!现在哪有功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朕的清白,朕的声誉,可不能就这么毁于一旦!
冀玄羽猛地回过神,脸上腾地一下烧了起来,红得像要滴血。
她狠狠地瞪了尤澜一眼,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疼!一点都不疼!睡醒就没事了,你别管我!”
她一边说着,一边挣扎,却没能立刻挣脱。尤澜这厮,手劲大得出奇!
冀玄羽心一横,身子猛地往下一缩,像条泥鳅似的,想从他怀里溜出去。
谁知,尤澜早有防备,手臂一紧,又把她捞了回来。
“娘子,你这是做什么?躲着我?”
尤澜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
冀玄羽被他看得心虚,眼神闪躲,不敢与他对视。
“谁……谁躲着你了!我只是……只是想换个姿势睡觉!”
她强自镇定,给自己找了个蹩脚的理由。
尤澜哪里会信,但也没拆穿她,只是笑了笑,顺势松开了手。
冀玄羽如蒙大赦,连忙爬起来,将被子裹在身上。
一骨碌,滚到了床的最里面,紧紧地贴着墙壁。
她和尤澜之间,隔了老远一段距离,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尤澜看着她的举动,眼神暗了暗,也没再说什么。
他以为冀玄羽是信了那些“污秽”之说。
可是,漫漫长夜,孤枕难眠,这滋味……
总不能,真让五姑娘出马吧?那也太伤身了。
尤澜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计上心来。
他又凑到冀玄羽身边,压低了声音,软磨硬泡:
“好娘子,你就行行好,给为夫吹个箫,助助兴嘛!”
“这大好的夜晚,要是就这么睡过去了,岂不是暴殄天物?”
“你看这月色,多美啊!良辰美景,虚度了多可惜!”
“娘子,你就吹一个嘛,也让为夫听听,你最近有没有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