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四公子此话何意?”
秦明月一脸迷惑,她也算是饱读诗书,但妈这个字,她还从未听闻。
“意思就是让秦姑娘不要多管闲事,与其在意李某如何选择人生,不妨多担心一些自己的身体,可千万别病故于李某府中,这与李某而言,负担可不小。”
李弦坦荡直言,话音落下后,也懒得再多费口舌,快步离开府宅。
李弦走后,秦明月整个人放佛被抽空一般,失魂落魄,她一个将死之人确实不该来叨扰李弦。
“小姐,这风流浪子说话也太过分了,他怎能如何折辱小姐。”
丫鬟气急败坏直跺脚。
丫鬟名叫玉蝶,自小跟随秦明月一起长大,两人情同姐妹,最是见不得秦明月受委屈。
“小姐,要不咱们还是走吧,即便流露街头,也好过遭受他人折辱,尤其是李弦这等名声败坏的风流浪子。”
秦明月沉思片刻,轻轻点头。
她虽是女子,却也有傲骨,李弦不待见她,她又何必自取其辱。
可就在主仆二人准备离去之时,却突然被院中的两名下人拦住了去路。
“秦姑娘,我家少爷临走前交代过,既然秦姑娘已经踏进这清风院,生是院中人,死是院中鬼,绝无再离去的可能。”
“何意?你家少爷难不成还想软禁我家小姐?”
玉蝶震怒:“你家少爷不过一介李家弃如敝履的庶子,怎敢如此苛待我家小姐。”
……
府门外,马车上。
“少爷,其实你大可不必刻意去刁难少夫人,少夫人虽是将门之女,却也是可怜之人,今日少夫人能放下身段,这般火急火燎投靠少爷,想来也定是急的走投无路了。”
马车内除去李弦,还坐着一名六旬老者。
老者名唤李忠,曾是一名学识颇高的教书先生,后因妻子重病急需用钱,为李弦所招揽。
“李叔,咱们认识多少年了?”
李弦无奈叹气,面向李忠问道。
李忠掐指一算:“咱们是建武十年认识的,至今已有七年之久。”
李弦点头:“七年之久,李叔难道还不了解我李弦的为人?并非是我想刻意刁难她,实在是逼不得已。”
李忠作为李弦身边的心腹,自是明白李弦心中的难处和苦楚。
这些年即便李弦已经离开李家,但李家主母崔氏时刻都在监视李弦,为让崔氏放松警惕,他不得不自甘堕落,从名震京都的天才少年,跌落成不学无术的风流纨绔。
若是今日李弦因秦明月突然转了性子,想来用不了多久,崔氏定会再次对李弦进行迫害。
“那少爷还打算隐忍多久?”李忠询问道。
李弦稍加思索,目光逐渐变得冷冽:“不会太久,目前来说已经可以提前收取一些利息了。”
这些年李弦表面荒唐风流,但背地里一直在谋划复仇,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他绝不会让李家任何一个人好过,包括李晋。
谈话间,马车驶入京都西城,在一处名叫春香苑的青楼前停下。
下车后,李弦双脚刚落地,门前立刻热闹起来,十几名打扮花枝招展的青楼女子争先恐后涌向李弦。
很显然,李弦是熟客。
“四公子,今日为何才来,奴家那条涓涓溪流,想您想的都干了。”
“奴家也是,直痒痒,四公子待会可要替奴家好生瞧瞧。”
……
面对一众青楼女子围堵,以及不堪入耳的话语,纵使李弦久经沙场,也难免有些不适。
一旁,熟读圣贤书的李忠急忙撇过头去,靡乱的场面简直不忍直视。
“好好好,一个个来……”
李弦左拥右抱,脸上笑意不断,可就在他迈开脚准备步入内堂之时,一辆马车突然在身后停下,紧接着一道不善的声音响起。
“李弦,纵使你已离开李家,但终究是李家血脉,如今这般荒腐糜烂成何体统,李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听声音,李弦面色骤冷,来人他说熟也熟,说不熟也不熟,乃是李家三子李盛。
幼时,李盛也不曾少欺负过他。
“碍你眼了?”李弦怒而转身,向李盛投去一道冰寒的目光。
李盛走下马车,盛气凌人道:“是!我李家乃是京都名门,决不允许你这样的败类败坏家门名声。”
“现在你立刻随我回府向父亲负荆请罪,我这个做哥哥的,姑且可以念在兄弟之情饶你这一次,否则……”
“我否你大爷。”
李弦毫不犹豫一记重拳挥出,这一拳他隐忍了十年,可以说是用足了浑身的力气,一拳下去,直接将李盛打得晕头转向。
一拳打完,李弦尚且不够解气,接着又是一脚踹过去,直接将李盛踹翻在地。
“你李盛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小爷面前吆五喝六,还胆敢让小爷去向李晋那个薄情寡义之人负荆请罪,你他娘是没睡醒吗?”
李弦冷面寒霜,抬起右脚狠狠踩在李盛胸口。
“李弦,你疯了吗?你敢打我?”
李盛蒙了,怒不可遏。
“打你怎么了,小爷烂命一条,真要给小爷逼急眼了,一刀给你宰了又何妨,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一命换一命,还能怕你不成?”
李弦言语尖锐,气势强横,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李盛乃是李家嫡出三公子,姨娘是当朝皇后,往后前途无量,而他不过一庶出,无权无势,李盛可要比他惜命的多。
见李弦一言不合就要拼命,李盛吓坏了,面色全无,凶狠的眼神瞬间变得柔和清澈,舔着脸笑呵呵致歉道:“弦弟,三哥也是关心你,属实是不愿见你继续堕落下去,方才出面喝止,你可千万别会错意,既然你不愿意回府那就算了。”
“那你还真是我的好哥哥呢。”
李弦面笑皮不笑,也懒得再和李盛纠缠,丢下一句话道:“滚吧!”
“多谢弦弟!”
李盛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陪笑着狼狈开逃。
待李盛走后,李忠走到李弦身侧:“少爷,眼下风波一起,日后怕是再难有安宁之日了。”
李弦神色淡定,笑面从容:“无惧,如今在李家那些人眼中,我李弦不过一介纨绔,举止越是荒唐,他们便越是高兴,反之我越是不动声色,他们反而会越加不安。”
“少爷心思通透,老朽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