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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世间诸事,吃饭最大

第一十章 世间诸事,吃饭最大

被下人传话说一切已稳妥时,贺元朗得意笑着喝下了杯中清澈的茶水。

他抬脚上楼。

越走脚步就越是虚浮。

有人察觉异常想要来搀扶或者询问,都被贺元朗凶狠地赶走了,但又不忘记做出不适神情,引人心生疑虑。

推开门。

进去后迅速关上。

看到柔,软无骨斜倚在贵妃榻前的人时,贺元朗眼底闪过狡黠得意光亮。

他步步走近。

“就算沈妄之独断独行又如何?如今你不还是要被我攥在掌心里吗?”

他似乎能预料到后面所谓“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种种。

春风得意的贺元朗坐等姜书宁投怀送抱,可在那人回头时,他突然怔住。

难以置信地质问:“慕雪乔,怎会是你?”

来不及细想,他整个人都被衣衫不整亦神志不清的慕雪乔重重地扑倒在地。

而就在他后脑剧痛晕眩之时,房门突然被打开,姜书宁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响起:

“镇北侯?你怎么会在雪乔房间,还跟雪乔抱在一处……”

啪——

谁端来的茶杯被摔碎了。

冰冷茶水溅他一脸。

刺激下贺元朗才清醒几分,他勉力抬眼,看到姜书宁身后竟还跟着许多人,既有世家小姐也有楼内下人。

但此时都极为震惊。

“镇北侯竟然跟慕雪乔在此处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俩人衣裳都乱了,不知羞耻!”

“阿宁?你怎么?你听我解释……”贺元朗慌了神,伸出的胳膊却被沈妄之踹开,冷漠森然斜睨着他的眼神,让他突然突然清醒过来!

他中了沈妄之的圈套!

他被设计了!

看伤心的姜书宁转身要走,贺元朗慌张推开神志不清还想往他身边凑的慕雪乔,但被情药所困的四肢酸软,站都站不起又遑论追人辩解,余光突然瞥得手边茶盏碎片——

他快速捡起对着自己胳膊就是一割!

“快找大夫,镇北侯把自己划伤了!”

“来人啊!”

吵闹纷乱中,贺元朗勉力撑起的清醒艰难解释说:“阿宁,你信我,我是被人设计了……”

姜书宁的眼泪顿时决堤,她美丽又破碎地摇头说:“我知你早与雪乔郎心妾意,只是却也不该在未订婚契前就做出这种亲密行为,你可知女子的声誉有多重要?”

贺元朗两眼一黑,狡辩无门。

“我不爱她,我爱的一直都是……”

“我知道你爱她,我愿意成全你们,也会极力劝阻太后和摄政王不对你发难,你实在不必要这般伤害自己。”姜书宁还在痛心地落泪,“你这样会让爱你的人心痛的。”

说完,她也不管贺元朗如何反应,捂嘴痛心跑离,结果刚出房间就平地崴脚摔倒,被沈妄之俯身抱起。

“不,阿宁,你别走!你信我,我真的是被设计了!”

“哎哟镇北侯您可千万别动了,大夫怎么还没来?”

……

楼上吵闹和血腥太过分明,想要忽略实在难。

姜书宁眼睫稍垂,就被沈妄之低声冷嗤道:“悔也晚了。”

悔?

呵。

姜书宁想起的,是城墙下铺天盖地的箭雨,还有被沈妄之鲜血浸透的大地。

她努力抬起猩红的眼看向沈妄之俊美冷毅的侧脸。

说:“我不悔。”

可明显沈妄之并不相信她,他脸色很不好看。

力道加重。

手臂像是恨不得将她勒进骨血。

很疼。

但姜书宁不明所以,她只觉安心。

还好,今生流血的换成了贺元朗。

等离开风月楼进了马车,沈妄之依旧抱着她,姜书宁眨眼提醒说:“三哥,你可以松开我了。”

“松开后让你再往回跑去找贺元朗吗?”

姜书宁垮着小脸,“我若是真的爱他,又怎会设计他跟慕雪乔抱在一处?三哥,你怎么还不信我呀。”

后面的这句话都近乎撒娇了。

像无辜听话的小猫。

缩在他怀里。

虽有埋怨却也没有挣脱他的怀抱。

乖乖的。

小小地跟他这般抗议。

沈妄之突然心动,莫非姜书宁所说的是真的,她真的对贺元朗死心了?

……

然后回府,对着满桌一筷都未动的珍馐美馔。

沈妄之的脸彻底黑了。

“原来你白日里所说所做的,都是为了蒙骗我。”

姜书宁脑海里还在不断闪现着沈妄之满身是伤的模样。

愧悔难当,食不下咽。

加之思绪飘离,等她终于回神抬眼,沈妄之已经丢开筷恨恨离开了。

她懵懂地看向旁边抱臂的司渊,“你怎么不走?”

司渊冷笑:“我得走得了。”

“啊?”

虽然疑惑但是不管了。

“我三哥最近有些喜怒无常,是吧?”

司渊翻了个白眼,拜谁所赐呢。

姜书宁撇嘴。

随即又有些担忧地问:“三哥去干嘛了?等下还回来吃饭吗?”

司渊冷嗤,“应该不吃了。”王爷气都气饱了吧。

姜书宁摆摆手,“那就撤了吧。”

她也没胃口。

司渊拧眉,随即就恨铁不成钢般冷哼着走了。

姜书宁只觉得莫名其妙。

三哥突然生气就算了,怎么司渊气性也这么大。

近墨者黑?

姜书宁捏着剩余的催,情药想着去查一下来源,若是能顺藤摸瓜查到购买的人就是慕雪乔,之后就算镇北侯府再揪此事不放,也不至于火烧她身。

前脚刚要离府,后脚就被拦了。

“请四小姐回去吃饭。”

“我不饿,我得出门。”

司渊如门神般挡着她前行路径,分毫不让:“王爷说,世间诸事,吃饭最大。”

这话——好耳熟的喔。

好像是她说的。

那时候沈妄之刚接手摄政王之位,内忧外患未除,他呕心沥血,更是将自己锁在书房处理公务到半夜,整整六个时辰水米未进,她担心地不行就强硬冲了进去。

对上沈妄之猩红疲倦的眼她就想哭。

看见奏章她就烦。

全部推开。

霸道地摆上了她端过来的饭菜。

“奏章永远都看不完。”理直气壮,又美名其曰:“更何况世间诸事,吃饭最大。”

那好像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她也是才想起。

倒是三哥竟然还记得。

姜书宁抬眼问,“那三哥会跟我一起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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