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就是命啊!
她不信命的,被送到傅晏回床上,想摆脱了以色侍人的名声,拼命的用才华和努力证明她不是一个花瓶。
为了配得上门槛高如天的傅家,她在设计界初露锋芒,一路披荆斩棘,只为了能和他齐手并肩。
她那时年仅二十岁,满心满眼,一心一意的喜欢他。
天才!
那一年属于她的荣耀被写满了报纸。
可不曾想,竞争对手是丈夫捧在手心里的神仙姐姐。
她想赢,傅晏回不惜却一切代价送上荣光,让竞争对手一路畅通无阻。
哪怕是作弊,哪怕是踩在她的身上,都要为她铺满成功之路的红毯。
她做嫁衣,让嘉恩成设计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是真爱啊!保驾护航,铺路也要让她功成名就。
真是可歌可泣,全京城赞叹的爱情!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了。
床侧站着的季思凡立刻起身,朝她靠近倾下身:“你放心,孩子没事,好好的。”
舒曼宽了心,松了口气抬起手抓住了季思凡眼内溢出感激。
被抓狠了的季思凡于心不忍,眼泪一时没绷住飙出:“傅晏回这么狠的心?就把你一个人丢下了?他到底还算个男人吗?好歹你还怀着他的孩子,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非得让那对狗男女去给你陪葬!”
小腹疼得厉害,鬓角汗如雨,舒曼撑挺着露出一丝宽慰的笑:“别了,你嫌我作孽不够多,死了也不想让我清静?”
“不好笑,呸呸……不许死!”季思凡重重拍下她的手,说,“以后我要当孩子的干妈,等孩子出生,我们俩养他。”
“感情好,死了个亲爹多了个干妈,稳赚不赔!”
她破涕为笑:“哪有这种买卖?”
“……”
季思凡说是她体虚多病的缘故,才差点流产的。
孩子能保住,是她命大福大。
舒曼出院后就没再见到傅晏回,倒是听季思凡没少提。
宋嘉恩烧坏了双腿,长出一块疤来,傅晏回就找到了皮肤科的专家来治疗,还每天去病房照看。
她想起胸口处被傅晏回烟烫伤的一块小疤。
因为疤痕体质,那道疤现在还在胸口处,也从来当回事过。
她的命终究是没有宋嘉恩贵一些。
她恢复了工作,照常上下班。
那天的事大家都缄口不提了。
直到,舒曼接到了傅晏回撤股的消息。
她没想到傅晏回会做到这一步。
他雷厉风行,手段狠厉,为了心爱之人报复她?
漫回工作室撑到这么久,已经是极限了。
这些年来其实没有多少盈利,如果不是傅晏回这个最大股份所有人,她早就破产了。
现在傅晏回插了最深的一刀,把她逼到了绝路。
他想要什么,给宋嘉恩出气?
为了工作室,舒曼去了医院。
舒曼站在病房前迟凝许久,敲响门。
门开了,傅晏回目光倏地阴鸷,也许认为她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不欢迎道:“出去!”
“我是来专门道歉的。”
舒曼手握住礼品盒,诚恳献上。
傅晏回扫了一眼,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被拒之门外的舒曼没有离开,僵硬的站在原地。
周遭的目光无疑不是打量和猜测。
“那是傅先生吧?”
“都陪床一个月了,能不是吗?对宋小姐这么好的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
“宋小姐和傅先生天作之合,某些不要脸的人非来插足,这不是惹人看笑话吗?”
“哼!傅先生才不会狐狸精给迷住的!”
“长得是挺骚的~”
“……”
外人对她的贬低从未停止,舒曼其实已经习惯了,默默的承受着被当成动物园的猴子,观赏、鄙夷。
第二天,舒曼又来了医院,坚持不懈的送补品。
傅晏回当着面扔进垃圾桶。
他冰冷的眸居高临下看向她,“有意思吗?演上瘾了是吧?”
舒曼薄唇抿紧不答。
“舒曼,这是你咎由自取的。”
挺拔修长的身姿一转,傅晏回那双长腿迈出步子要走,越过舒曼时,她拉住了傅晏回的衣袖,“漫回也是你的心血,你能不能手下留情放漫回一马。”
“你何不做戏做全套,至少给自己留条退路。”他侧颜轻轻一扫,漆瞳深不见底,“这样就不用低三下四来求我,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
舒曼睫毛振了一下:“我错了什么?需要用一个工作室的安危来赎罪,让所有人的心血付诸东流?”
“你没错?那你的意思是嘉恩的错?”
傅晏回反问道。
她隐忍不发,牙关咬的咯咯作响。
他将舒曼白净的芊芊玉手从袖口一根根扯下,抽出,“你心高气傲,低不下头,道不起歉,就别勉强自己。”
“你想让我怎么做?”
舒曼抬起脸,发白的指骨倔强的拽住了衣角。
傅晏回垂眸注视着,回答:“你下跪,如果嘉恩可以原谅……”
她眼里此刻夹杂泪意,胸腔内积满怒火:“你欺人太甚!”
“我第一次见到贼喊捉贼的。”
他冷嘲一声。
“下跪……是吗?”舒曼曲下双膝,拽住了裙摆就要跪下,“我跪的起!”
傅晏回冷冰冰凝视着,一言不发,眼底挂出一丝不加收敛的冷笑。
直到她一点点跪下,漆黑的裙子映入眸色深处,黯淡无光。
地板砖上的冷渗透骨髓,她体寒,膝盖受凉便会痛,舒曼昂首挺胸着望向傅晏回,“傅先生,您满意吗?”
傅先生?
她的称呼越来越生疏了。
“够了!”
傅晏回怒喝一声制止,拽起舒曼的手臂往上拉。
她咬着唇,不愿起。
“不够,你宝贝的嘉恩现在还在病房里躺着,我应该跪在她的面前乞求她原谅,才对!””
她绷着情绪,泪水涟涟,委屈和怒火夹杂着,怎么都诉不完的,哭得泣不成声,掉下的泪比林妹妹还要多。
舒曼爱哭的毛病一点没改。
心口刺痛着,傅晏回有时候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这样惺惺作态的女人生出一丝丝疼惜?
甚至会误以为,这是喜欢?
简直太可笑了。
“傅先生……宋小姐那边说不舒服让您过去!”急忙跑来的秘书气喘吁吁道。
傅晏回收起目光,慌张离去。
丢在原地的舒曼盯着地砖上凉如水的倒影,泪水划过眼眶,脊背绷得发直,眼泪打在地面上。
一双锃亮的皮鞋出现在面前。
“需要纸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