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人散尽,龙莹莹和美佳来到吉娜和白马尔青面前。两人面带亲和,欣喜的目光将龙莹莹打量着。
“九年不见越发漂亮水灵了,你要是不说你妈妈是肖佳慧我根本就认不出来你了。”吉娜说着拉过龙莹莹的手,放在手心抚了抚。“我是吉娜阿姨你不记得我了吗?”
龙莹莹无比尴尬,绞尽脑汁都想不起面前的女人是谁。
看出她眼中的茫然,女人忍不住笑着又要说什么,被白玛尔青白主席打断,“九年前的事,她那是还是个孩子,怎么可能记得。时间不早了,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跟孩子说。”
吉娜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转而对两个女孩一脸和蔼道,“我们去办公室说。”
她是文化馆讲解人员,也是羌族文化保护和传承协会的会员,这里有她的办公室。
来到办公室,吉娜看着龙莹莹正色道:“这次我们邀请肖老师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她帮忙,你这会能帮我联系一下肖老师吗?”
闻言,龙莹莹眼中的光泽都然暗下,美佳替她回道:“吉娜阿夷,莹莹的妈妈……在08年没了……”
说着,美佳明亮清澈的眼眸被泪水打湿。
吉娜震惊万分,随即惊愕地目光明暗不定。
美佳知道她在疑惑什么,解释道,“这些年莹莹的爸爸一直以肖老师的名义给协会汇钱。这次莹莹之所以替肖老师来,是想接着做肖老师的事。”
肖佳慧离世的消息让在场的人悲痛万分,白玛尔青强忍的泪水还是湿了老眼,别过脸偷偷擦拭,吉娜哽咽难掩。
龙莹莹心里虽然难过但看到他们为母亲流泪,不禁替妈妈开心,然而也因此越恨自己当初的不懂事。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白主席,阿姨,你们别难过了……”
龙莹莹话没有说完,吉娜情难自已,掩住自脸摆了摆手冲出办公室。
“吉娜阿姨……”
龙莹莹要追去被白马尔青拦住。
三人在帮公司黯然神伤,不一会吉娜就红着眼回来,她歉意的笑容里在看到龙莹莹那一瞬间悲伤溢出。
她侧过身擦去泪,取来一串钥匙,打开一边的档案柜,从里面抱出一摞书和文件放在她们年前。
“你在大学学的什么专业?”吉娜在她们面前半问。
“历史学。”龙莹莹回道,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在校期间我拿到了教师资格证。”
吉娜若开心道,“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历史文化都掌握了,了解我们羌民族的文化就容易多了。”说着她眼珠子一转,“如果你决定长时间呆在这里得找一份工作维持生活。我们这里老师很紧缺,我事后去教育局找领导让她给你安排个工作。”
吉娜是老师出身,这些年为家乡的教育事业做了不少贡献,如今虽然退休但给龙莹莹开后门的这点关系还是有的。
“吉娜阿姨,”龙莹莹满是感激道,“谢谢你的好意。我在来之前已经向教育局投了简历,打算应聘这里的老师,我……我还是走正规渠道吧!”
她所报考的历史教师专业只招收一个,她不确定自己能否考上,但她要凭自己的实力去争取,不能落下话柄。
吉娜含笑,“这样也好。”
随即白玛尔青肃穆道,“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后面遇见什么困难不要不好意思,尽管跟吉娜阿姨提知道吗?”
老人的话温暖了龙莹莹的心,儿时的她因为母亲不愿回家乡而厌恶这里的和这里的人,甚至都不愿多和这里的人接触。而今她心里没有了厌恶看到的尽是美好,这里的人和他们山东人一样热情好客。
龙莹莹点头,应道,“我不会把自己当外人的,有什么困难肯定会麻烦你们。”
她的话又让吉娜心头一酸转而她正色道:“你有没有意向加入我们协会?”
龙莹莹点头,他对羌族文化了解的太少,要想把羌族文化保护和传承工作做好,加入这个组织是很有必要的。
吉娜脸上露出欣慰的之色,随后从文件盒里面取出一张八寸大的照片,拿给龙盈盈看:“你见过这个云纹木喀吗?”
照片上是一个色泽深沉而古朴的木匣子,其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精致而厚重,一看便知经历了漫长的岁月洗礼。
龙莹莹凝神看了好一会,很确定地摇头,“没有见过!”随后她想到什么,猜测道,“我妈妈身前保管过它吗?”
吉娜摇头道:“地震以前云纹木喀一直由我阿爸保管,你妈妈是我阿爸最信任的学生,他们一直在研究一张古老的半张羊皮卷上的文字,这张羊皮卷就保存在云纹木喀里。”
“地震时,我阿爸不顾自己的性命把云纹木喀托付给我,让我一定要找人解开羊皮卷上的秘密。钥匙由你母……”
不堪回首的往事被提起,扯痛了办公室里每一个人的掩埋心底的痛。
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做了个深呼吸,“这些资料……”她轻轻拍了下茶几上的一摞文件和书籍,“都是有关于我们羌民族历史发展的书籍,和近年来民俗文化爱好者的研究报考,你先拿去看看,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可以问美佳也可以来找我。”
龙莹莹点头,犹豫间她开口道,“白主席,吉娜阿姨,我妈妈生前研究羌文化的一些报告或者笔记你这里有吗?”
肖佳慧这些年在这里留下了很多资料,然而因为地震大部分都遗失。
吉娜从档案柜里取出两个文件盒,“你妈妈留下的我这里只有这些。”
龙莹莹心里虽然难过,但好在地震没有将母亲生前的东西全部带走,多少给了她一丝念想。
她正要说什么,被白玛尔青的电话铃声打断。
“什么事?”白玛尔青接通电话就问。
他听着电话老脸渐渐严肃,目光也变得锋锐,“好!好!我这就赶过来!”
对方又说了几句什么,他神色应了两声,“好,我这就过来。”
他挂了电话,吉娜神色凝重地问,“白主席,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