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玛尔青在鼻孔里沉沉地呼出一声气息,沉声道:“高山寨山体滑坡出现的天坑,被人扫描出来说有可能是我们祖先的陵墓,我得赶紧过去。”
说着,他双手负背急急忙忙就朝外走。吉娜想去可脱不开身。
作为历史系专业毕业的龙莹莹来说,不仅仅是因为喜欢历史更是喜欢历史长河中留下来的那些文化。
“吉娜阿姨,”她急切道,“我们能去吗?”
吉娜点头间,挂在嘴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
他们现在的位置在汶川县,而山体塌陷的地方在茂县的一个村寨,两地距离一百三多公里。
他们赶到高山寨事发地时天色已经被黑幕罩上,车行驶至半山腰被堵住他们不得不下车步行。
在他们车前面停着好几辆车,随后前方有人拿着手电筒走来。
“你们是那个单位?请出示证件!”
白玛尔青赶紧从衣兜里摸出自己的证件,“我是羌文化协会汶川文化馆的负责人白玛尔青。”
安保人员扫了一眼他的证件,还给他后向龙莹莹他们伸手,“你们的证件?”
白玛尔青赶紧道:“他们都是我的学生。”
“只能带两个。”
安保人员话音落,美佳将龙莹莹和阿克推向前去,阿克是送他们来的司机也是白玛尔青的孙子。
“你们两跟着阿爷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
说完她转身就朝黑夜里走去。
由于昨晚下了一场大雨,此时脚下的路泥泞打滑,龙莹莹好几次险些滑倒都被阿克及时搀扶住,好在离塌陷的天坑不远,那里灯火通看样子聚集了不少人。
龙莹莹和阿克跟着白玛尔青来到一处临时搭建的简易帐篷里。
他们一进门一中年男人前来相迎,“白老,这么晚了让您大老远抛来实在抱歉。”说着他双手搀扶住白玛尔青的手,以表歉意和敬意。
白玛尔青肃穆道,“说这话就见外了。现在是什么个情况?到底是什么勘测清楚了吗?”
男人抬手示意他朝前走,随后他压低声音道:“刚才县文化管理局的人说是古羌碉群。”
闻言,白玛尔青老眼明亮有神,不可思议地重复道:“古羌碉群?”
“对。县文化管理局采用建筑扫描仪经行全方位扫描得到出的结果。”
说着他们来到一台电脑面前,工作人员根据航拍扫描仪扫描出的建筑轮廓经行绘制。
他指着电脑上的绘图继续道:“由于光线以及建筑物受损的因素,现在我们能扫描出的轮廓就这么大一点,这一边被山体遮挡无法扫描,不过根据羌族的建筑群落特点这一片应该还有。”
白玛尔青目光凝聚盯着电脑屏幕好一会,问道:“什么时期的知道吗?”
男人摇头,“现目前我们县并没有这样的专家,不过我们已经联系了成都相关方面的专家,他们明天能赶来山里。”
白玛尔青神色凝重地点了下头,问;“县文化管理局的人在哪里?”
“在隔壁帐篷。”
来到隔壁帐篷,帐篷里七八个人坐在简易的折叠椅上围成圈神色严肃地讨论着什么,白玛尔青的到来打断了他们的话,简单的说了几句后白玛尔青也加入了他们讨论的话题中。
龙莹莹和阿克站在一旁像个学生一样听他们对问题的讨论和剖析。
当讨论到羌碉群修建的时期时,有人叹息道,“我们这么多人里每一个学历史的,更可悲的我们生长在这里,却对自己家乡的历史一无所知!哎——”
闻言,白玛尔青扭头看向身侧的龙莹莹,老眼里皆是欢喜。
龙莹莹知道他的意图,心里咯噔了一下,正欲解释点什么,奈何白玛尔青根本就不给她机会。
他得意道:“我这个学生来自山东,是历史系毕业的,说不定她知道点什么!”
顿时一双双不可思议中满是期待的目光看向了她。
龙莹莹心头一紧,“完了!今天她要出糗了!”
“莹莹你给大家说说……”
龙莹莹涨红脸连连摆手,“白主席,我学的专业与考古学关系不大,我没那个本事。”
看她紧张又窘迫的模样,逗笑了在座的人。
白玛尔青笑颜慈爱,“那让大家考你个历史方面的问题可以吗?”
龙莹莹难为情地点了下头,因为她已经猜到他们要提的问。
“叠溪海子是什么时候形成的你知道吗?”其中一个人问。
“1933年8月25日。”龙莹莹回答道。
小时候父亲带着她去叠溪海子游玩过,所以这个问题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难,但她紧张的心里并没有因此放松,因为她知道接下来的问题难度会逐渐加大,要是回答不上来,在这么多人面前她的脸就丢大了。
刚才那人又问,“我们地处龙门山断裂带,地质比较活跃,地震时有发生,那么你知道历史上发生的大地震有明确记录的分别是什么时候吗?”
这可就把龙莹莹给难住了。她窘迫地摊了下手,干干一笑,“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随后男人含笑的目光看向她身边的小伙,“阿克知道吗?”
阿克大学毕业后考入县文旅局。和美佳是同村人,两人还是小学同学,可以说是青梅竹马。
阿克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嗯,512地震后我对龙门山断裂带的形成以及从古至今在历史上较强的地震做过了解。”
男人还要问什么,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话。他接通电话说了两句后起身对大家道:“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吧。等明天成都那边的考古专家来了我们再继续!”
白玛尔青心里惦记着塌陷的天坑,恨不得此刻就跳下去一睹它的芳容。再者夜晚山路不好走,他们在熟人的帮助下住在了村子里。
龙莹莹躺在床上想着那巨大的天坑毫无睡意,只听窗外还有说话的声音。估摸着主人家还没有睡觉,她赶紧下了楼。
然而来到楼下的院子里,昏暗的灯光中除了影影绰绰的树木,什么影也没有。
万籁俱寂,偶有夜莺啼叫,山间夜色静的可怕。
她看了一眼时间,已是深夜,想着自己刚才一定幻听了,转身准备上楼,被闯入视线里的黑影吓得差点没了三魂六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