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气?”他将她拉到腿上坐下,“你不想吃药,就不吃了,我和妈说,孩子的事,不让她再插手,好不好?”
又是这样。
梁优烦躁加重,看他,“第几次了?”
邱问声一愣,“什么?”
“邱问声,你……”梁优压了许久的情绪,没来得及输出。
邱问声电话响了,是蒋柔词。
“我接一下。”邱问声起身,去了阳台。
梁优站在原地,怀着满肚子的委屈和不堪,突然就笑了。
她也是傻逼,竟然想质问邱问声,他亲眼看着她为了一个孩子挣扎七年都无动于衷,怎么会承认自己为嫂子结扎了。
梁优回了卧室,七年,她的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将几样重要的东西放进行李箱后,邱问声进来了,“一会去墓园给大哥扫墓。”
梁优没开口,将行李箱拉链拉好。
“扫完墓我陪你去逛逛。”邱问声从后面抱住她,下颌搭在她颈侧,浅笑,“结婚七周年纪念日,想要什么礼物?”
梁优,“没有想要的。”
她扭头,看他,“你想要什么?”
不等邱问声开口,她哦了一声,阴阳怪气,“照顾好蒋柔词母子,钱给他,爱给她,甚至小蝌蚪也全给她,最好能让她为你孕育一个小侄子,完美!”
邱问声唇角的笑冻住。
环在梁优的手攥紧,他站直了身子,和她拉开距离。
眸中冷厉,“梁优,你最好组织好语言再说。”
“不需要!”梁优冷笑,“我就是组织一万遍语言,也改变不了,你大哥坟头疯长的青青草原……”
“砰!”
地上的行李箱,被邱问声一脚踢开,重重砸向墙壁,梁优收拾好的东西,散落一地。
空气骤然寂静。
邱问声胸腔起伏不定,呼吸粗重,眸色染墨般阴沉寒彻。
“你他妈脑子被驴踢了?不会说人话?”他强压翻涌的怒意。
梁优吓到一瞬,看了眼散落一地的东西,脸彻底沉了,“你他妈脑子还被猪拱了,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了?蒋词柔腿都叉开给你草了,你他妈装什么大尾巴狼!”
“梁优!”邱问声脸色黑沉,脖颈处青筋突突直跳,扬起的手生生僵在半空,
“呵!”梁落直视着他,高抬下巴,一侧脸递上去,讥讽,“打啊,手都抬起来了,你倒是打啊!”
邱问声胸口堵胀,黑眸死死盯着她,手死死攥紧。
四周寂静,落针可闻。
不知过了多久,邱问声收回手,仰头缓缓闭了闭双眼,情绪难测,“你是不是姨妈来情绪不好,我去给你煮红糖鸡蛋。”
说罢,他转身,穿过满地狼藉,面无表情出了卧室。
一滴泪落下,梁优的情绪再难压制,趴在床上抽泣出声。
总是这样,一次又一次 ,她宁愿那一巴掌狠狠扇下,断绝她所有的希望和期待。
让她彻彻底底的恨他,对他再无依赖,再无半点爱意。
可他总能这般,她狰狞愤怒的拿起,他不明不白的放下。
蒋柔词的存在他从未解决,她的情绪,他也从未真正抚平过。
七年婚姻,梁优变得面目狰狞,尖酸刻薄。
事实证明,嫁给自己钟爱之人,也不一定能婚姻幸福美满。
离开别墅时,梁优只带了身份证和自己从小到大的各种证书,其他的东西,她一样没带走,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拿。
看着餐桌上那碗煮好的红糖鸡蛋,她怕,怕自己多待一秒,就会溺死在邱问声亲手编织的甜蜜陷阱里。
所以,她走得很干脆,只留下她单方面签好的离婚协议。—
清明时节雨纷纷。
扫墓的人很多,周雪梅见只有儿子一个人来。
不悦,“梁优呢?给你大哥扫墓这么重要的日子,她怎么没来?”
邱问声走近墓碑,卷起衣袖清理碑前的杂草,“她身体不舒服,我让她在家好好休息。”
“矫情!”周雪梅翻了个白眼,不满,但儿子发话了,她也只好道,“人不来,我让她准备的祭品和食物呢?”
邱问声,“祭品和食物?”
邱家祭祀繁杂,祭品元宝要亲手折,十八道热食要当天亲手做,周雪梅嫌累,蒋词柔借口带孩子,往年都是推给梁优准备。
周雪梅埋冤,“昨天就提醒她了,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不会下蛋还不会办事,也不知道你这媳妇娶来干嘛!”
说着,拨通梁优的电话。
梁优出门后,直接去了奶奶留给她的老宅子。
奶奶走后,宅子就一直空着,四处落灰。
她正打扫着,电话响了,看见是周雪梅打来的,想起她准备的祭品忘让邱问声带走了。
接通,她下意识想解释。
那头就拔高了声,“梁优,祭品呢?食物呢?你怎么回事……”
周雪梅尖锐不屑的声音,让梁优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突然又开始翻涌了。
吁了口气,梁优,“周雪梅,死老公的不是我,该准备祭品和食物的也不是我,别冲我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