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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我们能做朋友吗?

郑琪看着已经有人跳下水去救人,瞳孔逐渐失焦。

兰舒的话,在她耳边回荡着。

如果……如果她刚才没有往里面走一点,现在被撞进河里的,可能就是她了!

郑琪的手指紧紧攥住衣角,后背一阵发凉。

魏忠国被救上来时已经昏迷不醒,脸色惨白得像张纸,被路人紧急送往医院。

“琪琪!”郑母闻讯赶来,一把扶起跌坐在地上的郑琪,神色带着担忧。

“怎么回事,咋坐地上了?”

不远处就是家属楼,在碰到魏忠国后,郑琪便朝回走。

而郑母也是刚出门,就听到家属楼那边有人说这儿有人落水了,便过来看看。

郑琪被扶起时,双腿发软得几乎站不住。

她嘴唇颤抖着,目光落在河岸边几道深深的刹车痕上,那只黑猫早已不见踪影,好像从未出现过。

“妈……”她声音发颤。

“琪琪,发生什么事了,你可别吓妈啊!”郑母看着自己女儿一副好像丢了魂的样子,也有点被吓到。

郑琪缓过神,将刚刚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郑母一听自己女儿险些落水,也有点后怕。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郑琪眸色暗了暗,捏紧衣角:“之前……有人警告过我,让我不要……”

郑母皱眉:“什么警告?”

“谢家那个…兰舒。”郑琪艰难地吐出这个名字:“她今早说……要我离河边远点……”

郑母脸色一变,随即嗤之以鼻:“胡说什么!那乡下丫头装神弄鬼你也信?不过是凑巧罢了!”

什么怪力乱神,郑母一点都不相信。

人怎么可能有神通?

郑琪蠕动了几下唇瓣。

真的是巧合吗?

不,这绝不是巧合。

兰舒说那句话时的眼神,平静得像是早已预见了一切。

回去后,郑琪整个人都有点心不在焉。

想到魏忠国,郑琪还是去了一趟医院,但对方落水昏迷,她过去时人依旧没醒。

如果不是兰舒的话,那么今天躺在里面的人就会是她。

第二天,郑琪拎着一盒糕点站在谢家大门外。

这是她特意托人从老字号买的龙须酥,包装得十分精致。

郑琪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

“郑小姐?”开门的苏姨有些意外:“谢小姐现在不在家。”

郑琪在门口朝着里面看了一眼,轻声开口:“我……我是来找兰舒同志的。”

苏姨愣了愣,侧身让她进来。

“兰同志在后院看鱼呢。”

“谢谢苏姨。”

郑琪前往谢家后院,穿过回廊,远远看见池塘边立着一道纤细的身影。

兰舒静静地站在那儿,垂眸看着水中游动的锦鲤,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圈朦胧的光晕。

那一瞬间,郑琪恍惚觉得眼前的女子压根不属于这个年代,而是从古画中走出来的仕女,带着不属于尘世的清冷。

郑琪莫名有些不敢靠近,生怕自己打扰到对方。

“有事?”兰舒头也不回地开口。

郑琪一惊,连忙上前:“兰…兰同志,我是来道谢的。”

随后她递上糕点盒:“那天……多亏您提醒……”

兰舒转过身,目光落在郑琪额头上。

原本之前那道青痕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了。

“坐。”兰舒指了指旁边的石凳。

郑琪受宠若惊地坐下,兰舒轻轻抬眼望向那盒精巧的糕点。

那双微挑的凤眸里,深不见底。

郑琪小心翼翼打开盒子。

“这是老字号的龙须酥,不知道您……”

“我不吃甜食。”兰舒打断她,指尖将糕点盒推过桌面,盒底与木纹桌面相触时发出咔的轻响。

“你命宫里的劫已过,不必再担心。”

郑琪咬了咬唇,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兰舒同志……”

“我有一个朋友,他昨天……”

魏忠国自从落水后,便躺在医院里一直昏迷不醒。

明明检查没有任何的问题,但就是查不出原因。

兰舒神色不变,眼神里带着淡漠:“他命中该有此劫。”

闻言,郑琪脸色变了变,捏紧了指腹:“那……他会醒吗?”

茶汤表面浮着的茉莉花突然沉了下去,兰舒抬头看了她一眼,郑琪眼里闪过一丝错愕。

她刚刚好像看见兰舒瞳孔里闪过金线般的细光,转瞬又隐没在深不见底的漆黑中。

郑琪喉咙有些发紧。

“时候到了,自然会醒。”兰舒淡淡道。

郑琪还想要问些什么,但又怕自己唐突到兰舒。

她望着兰舒束发的桃木簪,簪头磨损得厉害,明明是十分普通的一根簪子,但在兰舒头上,却仿佛映着晨光,流转出温润的光晕。

“那个,兰同志,之前的事情对不起,还有珊珊之前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我们只是……”后面的话,郑琪有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想到昨天她们这么对兰舒,而兰舒却救了她一命。

郑琪心里有点愧疚。

兰舒倒有些意外,收回了视线:“你心善,这是好事。”

至于其他不重要的事情,她从不放在心上。

更不至于跟一个小辈过不去。

郑琪脸一红,没想到兰舒会夸她。

来时她预想了各种可能,甚至做好了被冷眼相待的准备,却没想到对方如此……平和。

郑琪下意识又望向面前神秘的少女。

忽然发现兰舒的领口处别着枚铜钱,红绳已经褪色成暗褐。

铜钱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像第三只窥探命运的眼睛。

“如果没其他事,你可以回去了。”

此时兰舒已经起身,靛青布鞋踏过砖地回到了池塘边。

郑琪看见兰舒的倒影映在池塘里,被游弋的金鱼搅碎成摇曳的光斑,那些光斑聚了又散,恍惚间竟排列成模糊的卦象。

“兰同志,我……”郑琪鼓起勇气:“我们能做朋友吗?”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兰舒看起来就不是会交朋友的人,自己这话太冒失了。

兰舒转身看了她一眼,神色有些复杂,沉默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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