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人呢?”
苏临心中咯噔一下。
完了,陆清寒这狗男人,竟然早有准备!
她正想找个借口把连瑾支开,却听见陆清寒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慕将军,请进吧。”
声音虽然平静,但仔细听,却能听出一丝虚弱。
苏临心中暗骂:这狗贼,果然阴险!
连瑾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看到屋内满脸潮红的陆霄,以及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陆清寒,顿时愣住了。
“这……这情况咋回事?”
连瑾疑惑地问道。
陆清寒深深地看了苏临一眼,缓缓开口:“方才,有个顽皮的孩子,把门窗都锁上了,让慕将军久等了。”
连瑾更是不解:“太傅大人,您今日邀我来看戏,到底在上演啥大戏?”
他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苏临只觉脖颈一紧,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提了起来。
陆霄不知何时冲了出来,双目赤红,死死掐住她的脖子,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陆霄觉得自己像是一块被扔进火炉的铁,五脏六腑都要被焚烧殆尽。
他猩红着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的人。
指尖刚触到那片细腻如羊脂白玉般的肌肤,燥热感就沿着手臂,一路窜上头顶。
迷蒙中,两张脸在他眼前交替。
一张冷若冰霜,一张却带着他从未见过的……脆弱?
“解药……”
他猛地抽回手,指节攥得发白,几乎要嵌入掌心。
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过喉咙,每一个字都带着压抑不住的痛苦,
“……快给我!”
“疯子!”
苏临剧烈地咳嗽起来,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
她抬起头,冰冷的目光如刀子般锋利,似乎要把陆霄凌迟。
“求我!或许,孤会考虑一下。”
简简单单几个字,带着十足的挑衅,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针。
陆霄的胸膛剧烈起伏,几乎要炸裂开来。
厌恶、恨意……种种情绪在眼中翻滚,汇聚成一片疯狂的血色。
他咬紧牙关,下颌的线条绷得紧紧的,像是随时都会断裂的弓弦。
求她?
做梦!这辈子都不可能!
苏临像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嘴角的嘲讽更深了。
她悠悠地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白玉瓷瓶,在陆霄眼前轻轻晃了晃。
瓷瓶在阳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
“是、裴、统、领,先、来、招、惹、孤、的!”
她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彻骨的寒意。
陆霄觉得自己体内的火,烧得更旺了,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
理智?
那是什么东西?
他现在只想把眼前的人撕碎,然后……抢过解药!
他猛地朝苏临扑过去,伸手就要去夺那白瓷瓶,像是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
“裴统领,你放肆!”
连瑾的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只觉眼前寒光一闪,连瑾的剑,已经挡在了他和苏临之间,剑尖直指他的咽喉。
空气,仿佛凝固了。
只有剑刃上闪烁的寒光,昭示着此刻的危险。
苏临却像是没事人一样,轻轻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咔咔”的声响。
这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然后,她平静地看向陆霄。
那眼神,像是看着一个不自量力的跳梁小丑。
“把解药给他!”
连瑾的声音再次响起,威严、不容置疑,带着长辈的压迫感。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陆霄的喉咙,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看到连瑾抓住了苏临的手腕,强行夺走了她手中的瓷瓶,看也不看地扔向自己。
动作间,没有丝毫的迟疑,仿佛那瓷瓶里装的不是解药,而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
四个人,重新围坐在桌边。
气氛,却比之前更加压抑,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苏临低着头,一下一下地抠着手指,指甲几乎要嵌入肉里。
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等待着大人的责罚,又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说,这毒,你从哪儿弄来的?别想撒谎!”
连瑾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压抑的怒火。
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气。
“黑市……买的。”
苏临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她总不能说,自己就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毒枭吧?
去黑市……
肯定有人跟踪,她早就料到了。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只是不知道,这次之后,陆霄、陆清寒……这两个家伙,还敢不敢再来招惹她?
想到这儿,苏临的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冷笑,稍纵即逝。
陆霄服了解药,身体总算舒服了一些。
他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眼神阴冷地盯着苏临,像是淬了毒的刀子。
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陆清寒则慢条斯理地举起白玉杯,将杯中剩余的解药,一饮而尽。
动作优雅,从容不迫。
他的余光,扫过苏临。
这个看似没心没肺、只知道玩乐的家伙,爪子……
似乎比想象中要锋利得多,而且,还带着剧毒。
“黑市?你堂堂太子,竟然去那种地方!成何体统!”
连瑾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气。
质疑、失望、愤怒……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苏临抱着头,声音闷闷地从手臂中传出:
“舅爷爷……我就觉得挺有趣的呀……再说,是裴统领先拿了我的扳指,我才……一时气不过……”
“胡闹!简直是胡闹!”
连瑾“啪”地一声,将手中的戒尺重重地拍在桌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你以为你是太子,我就不敢罚你吗?你眼里还有没有规矩?!”
苏临微微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向连瑾,试图用眼神软化他。
“舅爷爷……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陆霄的意识,渐渐回笼,身体的燥热也逐渐褪去。
他调整着呼吸,努力平复着体内翻涌的气血。
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苏临。
这个太子,绝对不像传闻中那么简单。
什么贪玩?
什么气不过?
都是借口!都是伪装!
能同时算计他和陆清寒……
这份心机,这份胆识,绝非常人能及!
连瑾高高举起的戒尺,最终还是没有落下来。
不是因为心软,而是因为……
陆霄拿了陆清寒给苏临的扳指,这事儿,确实是他理亏。
可苏临……
她为什么要给陆清寒下落魄散?
仅仅是因为好玩?
因为一时兴起?
连瑾觉得自己头疼,太阳穴突突地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