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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这让我更纳闷了:这么年轻,看着也不像缺钱的,为何会来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华姐显然也对幽月很好奇,忍不住问她:“妹子,你看着不大啊,怎么也干起这行了?看你这样子,也不像家里穷的,你是为了钱才干这个的?”

幽月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淡淡地说:“我为什么干这个不重要,咱们还是说说怎么合作,挖出来的东西怎么分吧。”

“爽快!”华姐一拍大腿,“既然你这么爽快,那我也痛快点!这地方我三万块钱卖给我这两个兄弟了,你们出一半,给他们一万五,挖出来的东西,咱们五五分。”

“钱现在就给?”幽月问。

“那当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行。”幽月说着,真就从包里数出一万五千块钱,递给钱豹。动作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旁边那个瘦猴还想说什么:“幽月,这钱……”

幽月瞪了他一眼,他立马就闭嘴了。

看来,这伙人里,真正说了算的,还是这个幽月。

收了钱,接下来,就该准备下墓了。盗洞已经打通,我抓着绳子,率先滑了下去。

瘦猴紧随其后,还不忘吹嘘:

“这洞可有得打了,离墓室那边少说也得一公里,我们哥几个可是费了老鼻子劲了,你们这回算是捡了个大便宜!”

钱豹落后几步,听了这话,嘴一撇,满脸不屑:

“切,咱们上面马上就能通了,也就是再来几镐头的事儿!”

我没心思听他们斗嘴,只顾着留意脚下。

滑到盗洞尽头,我用脚尖试探着踩了踩。

嗯,是圆形的券顶,用青砖砌的,还算结实。

钱豹从后面挤上来,从背包里抽出明晃晃的钢钎,二话不说,抡圆了胳膊就朝券顶猛砸。

“嗵!嗵!嗵!”

闷响声中,券顶被砸出一个大窟窿,碎砖头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激起一片尘土。

紧接着,一股子发霉的、潮湿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味儿,从洞里涌出来。

我赶紧捂住口鼻。

手电和头灯的光柱打进去,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一样,啥也看不清。

一股阴冷的风从洞里吹出来,吹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钱豹从包里摸出一个黑乎乎的玩意儿,用打火机“啪”地点着,小心翼翼地往洞里送。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个用黑狗油做的油灯。

火苗刚探进洞口,就“呼”地一下灭了,连个火星都没留下。

“这玩意儿是用特制的黑狗油做的,辟邪驱毒,灵得很!”钱豹把狗油灯收回来,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灯灭了,说明里面有脏东西,暂时不能下去,等个把钟头再说吧。”

没办法,我们只能原路返回。

爬出盗洞,回到老院,幽月正坐在一个小马扎上,戴着耳机,旁若无人地听着CD。

见我们上来,她摘下耳机,抬眼扫了我们一下,惜字如金地问了句:

“怎么样?”

我把情况简单说了说,她“嗯”了一声,又戴上耳机,继续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

看她的样子,似乎对盗墓这事儿,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另一边,华姐正跟幽虎哥在车里嘀嘀咕咕。

我走过去,把墓里的情况跟华姐说了。

华姐听完,从车上取了点零食饮料,招呼大伙儿在院子里歇会儿。

刚坐下,幽鼠就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玩意儿——一个彩色的瓷器盒子,约莫有手掌大小。

他得意洋洋地把盒子递给钱豹:

“豹哥,您给掌掌眼,看看这珐琅彩专心盒值几个钱?兄弟我是不是要走运了?”

钱豹把盒子接过来,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又用手指轻轻敲了敲,眉头微微皱起:

“哪儿弄的?摸堂子摸的?还是收来的?”

“嘿嘿,肯定是搞来的,”幽鼠咧嘴一笑,“最近风声紧,兄弟我可不敢顶风作案,早就不干摸堂子的买卖了。”

钱豹“哼”了一声:

“收来的?收来的能有啥好东西?我看八成是个赝品(赝品)。”

“嗨,谁知道呢,回头还得找梁叔给瞧瞧。”幽鼠也不生气。

我好奇心起,凑过去,从钱豹手里拿过那瓷盒子。

只一眼,我就看出这是个假货,而且假得离谱。

“假的。”我把盒子还给幽鼠,直截了当地说。

幽鼠一愣,眼睛瞪得溜圆:

“远峰兄弟,你可别瞎说!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收来的!你怎么知道是假的?你懂这个?”

我笑了笑,指着盒子给他解释:

“你看这底釉,颜色不纯,有的地方发青,有的地方发黄,根本不是同一时期的釉色。再看这釉面,坑坑洼洼的,还有瑕疵,釉料摸起来也凹凸不平,一点儿都不匀。这玩意儿,别说仿了,连高仿都算不上,就是个地摊货,五块钱都嫌贵。”

我没告诉他,这些知识都是我从家里那本祖传的古书上学来的。

幽鼠一听,脸都绿了,气得直跳脚:

“他奶奶的,敢情这孙子拿个假货糊弄我!等我下次逮着他,非得扒了他的皮!”

华姐不知啥时候凑了过来,笑眯眯地看着我,还把手搭在我肩膀上:

“呦,远峰弟弟,看不出来,你还真是个行家呀!姐姐我最欣赏你这种有学问的男人了。”

我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躲开她的手,没接她的话茬。

幽鼠本来气得想把那假盒子摔个稀巴烂,可转念一想,这玩意儿好歹也是自己花了一百块大洋买来的,就这么摔了,实在有点心疼。

他眼珠子一转,把盒子往我手里一推:

“远峰兄弟,咱俩今天一见如故,这就是缘分!这玩意儿就当个见面礼,送你了!”

我哭笑不得,心想:这破玩意儿,扔大街上都没人捡,你还当个宝贝似的。

不过,我还是把盒子收下了,毕竟是人家一片“心意”。

我发现,幽鼠这人对幽月似乎有点意思。

他一会儿凑过去问幽月渴不渴,一会儿又问她饿不饿,殷勤得很。

可幽月压根儿就不搭理他,连个眼神都欠奉,整得幽鼠那叫一个没趣。

我心里暗笑:幽月一看就是那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眼界高着呢,哪能看上幽鼠这种人?他要是真动了什么心思,那可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不过,话说回来,幽鼠对幽月,也未必是真心的。

他和钱豹一样,见了漂亮女人就迈不动步,估计也就是想占点便宜罢了。

闲来无事,我问钱豹还记不记得以前跟他师父出去倒斗的事。

钱豹说他自己倒是没碰上过啥邪乎事,净听他师父吹牛了。

据说他师父年轻那会儿,不仅见过“大粽子”,还遇到过更邪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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