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下一秒,温灼的消息很快弹出来。
“小虞?”
商虞戳了戳她。
很快,温灼惊喜不已:
“你回来了?!这一年商家把你藏到哪去了?我找了商少聿好多回,他就是不肯说。林晚月这个死女人还茶言茶语说是把你送走是为你好……”
“还好。”商虞没多解释:“都过去了。”
温灼虽然好奇她的去向,但见她不愿多说,也没有追问,只心里松了口气。
“你回来了就好,这两天有空我们聚一聚?”
商虞没拒绝:“好。”
温灼这才安下心,将这一年间的事一一说起:
“一年前,你消失得仓促,商家又不肯透露你的去向,我和宋愿只能接手你之前做的那个人工智能的项目,这次你回来,我们那些技术难题也可以得到解决了。说起来,我们手头的这个项目和林家还是打对台……”
她像是想起什么,欲言又止了半晌:“小虞,你还喜欢商少聿吗?他和林晚月好像要订婚了……”
商虞沉默后,缓缓回应:“只是哥哥。”
“不喜欢了就好。”温灼很快提起另一件事:“对了,小虞,你走之前让我查的事已经有结果了,当年你亲生母亲名下的公司,被许多公司收购了,商氏也在其中...”
商虞心头一颤,垂下眸掩饰眼底的神色。
隔了半晌,她才嗓子微哑,“....知道了,多谢。”
挂断电话,她微微有些出神。
她很小的时候,就来到商家,那时她的记忆有些混乱,蒋言怜惜她,就哄着她叫妈妈。
后来她就成了商家养女,连父母的死都险些忘记,成了无法无天的商三小姐。
直到一年前,她被商家放弃,决定送她到佛寺,情绪击溃之下,她竟然隐隐记起来幼时的事。
而后,她转而让温灼查起了母亲曾经名下公司的去向。
只是,商氏为何会收购母亲的产业....
隔了许久,她才按下心神。
这才记起换洗的衣物还在楼下。
她正要下楼,行至玄关,蒋言的声音恰巧响起。
“……老商的意思,小虞既然回来了,也该替她把婚约定下来。江墨那孩子也不错,再说咱们这样的家庭,再闹出什么丑闻,总归不好看,少聿,你的意思呢?”
商虞垂下眸,落在楼梯的指尖沁着冷意。
楼下,商少聿眉头微蹙:“她刚回来,有这么急?”
“小虞也不小了。她如果死心,自然不会反对。”
蒋言又看了他一眼,“你是她哥哥,也替她上点心。”
商少聿沉默后,声音冷倦平淡:“只要她愿意。”
……
商虞没再听下去。
商家其实待她算不错,承了她父母生前的情,对她无微不至。
后来,闹得那么难看,商家只是把她送进了佛寺。
不是亲生父母。
他们放弃她或者冷待她,都没有错。
她转身回了房间。
大约是第一天回到温暖舒适的房间,商虞这一晚辗转难眠。
她捧着手机,有些陌生地不知道做什么,直到两三点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她醒来得晚,有些轻微的感冒,下楼时,蒋言已经做好了早餐。
蒋言边正在倒豆浆,边笑着道:“你刚回来,很多朋友也该见一见。你二哥有个聚会,你要不要也一起去?晚月的意思,你年纪还小,该多交交朋友。”
商少聿将豆浆放到她面前,淡淡道:“都是你见过的人。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商虞捧着热豆浆,只觉得舒服了许多,脑海里闪过昨晚他们说过的话。
没拒绝,她垂下眸:“好,都听您的。”
说白了,他们不过图一个心安。
商虞刚回来,首饰倒是一堆,之前的衣服却已经成了旧衣服。
商少聿让人送过来两套。
尺寸恰好合适。
蒋言拿起衣服让她换上,笑着道:“这家店的衣服晚月之前也买过,你二哥就留了她的尺码,你和她瞧着差不多,大约会合适。”
“不用了,妈,我穿自己的衣服就好,在佛寺已经习惯了。”
商虞其实不介意蒋言借着林晚月提醒她商少聿另有所爱,只是,也不必防她如洪水。
更何况,她对林晚月的的确确是生理性厌恶。
她用过的东西,她当然不会碰。
蒋言动了动唇,却也没有勉强。
商虞是跟着商少聿去的聚会。
商少聿在,林晚月也在。
另外,江墨自然在。
她和商少聿依次坐下。
今晚来的人不多,大部分都是商少聿圈子里的好友。
商虞和他们不算陌生。
只是一年不见,到底话少了许多。
她抬了抬眸,目光落在林晚月身上。
林晚月似乎身体的确好了许多,原本苍白的脸色也有了气色。
她看上去温婉含笑,整个人就像浸在恋爱中的小女人。
此刻,她挽上商少聿的胳膊,笑着嗔道:“你怎么没说,妹妹也来?我都忘了,小虞回来了呢。”
商少聿看了眼商虞,淡淡道,“小虞年纪小,不过凑个热闹,没什么好说的。”
“谁说没什么好说的。聿哥,我们可有一阵没见到商虞妹妹呢。”
“江墨,你小子有福了。我们商虞妹妹可是出了名的漂亮。从前聿哥总藏着掖着不让我们见呢。”
有人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江墨。
豪门里的秘密不多。
藏的住的,比如商虞这一年的去向。
藏不住的,比如江墨有意和商家联姻的事。
江墨玩味地瞥了眼商虞。
“确实够漂亮。女人嘛,作点,蠢点都无所谓,能伺候好男人就行。”
商虞虽然风评差,但这张脸确实够带劲。
至于骚了点,那就更好。
商少聿的脸色冷了许多。
其他人也都沉默下来。
林晚月打圆场,“江墨,商虞妹妹可是A大的优秀毕业生,如果不是出了意外,她还是A大的研究生呢。”
江墨嗤笑出声。
“谁知道她是怎么当上优秀毕业生的,对着自己哥哥都能发骚,更别提别的男人。”他勾着唇,恶劣道:“放心,我不介意……”
他话音未落,一杯酒被泼在了他的脸上。
商虞干脆利落地摔破手中空荡荡的杯子,脸色很冷:“抱歉,我要去厕所吐一吐。”
如果可以,她真想拎起酒瓶敲碎江墨的头。
但是她不能。
现在的商虞,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可以无法无天都一直有人护着的商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