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琛还想再问，手机忽然收到一条语音。
他本想关掉，却不小心点成了外放：
“肚肚不舒服，人家又恶心心了，小饼干什么时候买回来？”
是程露露的撒娇。
我看向顾琛手里的包装袋，恍然大悟。
原来他是专程出来买苏打饼干，给程露露缓解孕吐。
我和顾琛隐婚五年，只因他当初一句：
“事业为重，公司就是我们的孩子。”
我信了。
丁克五年，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工作。
可现在，顾琛竟和别的女人恩爱有子。
往事的回旋镖击中眉心，惩罚我可笑的天真。
可此时的顾琛根本顾不上我。
他手指飞快打字，回复程露露的消息。
眉眼温柔，嘴角的宠溺更是溢于言表。
原来爱与不爱，早就一目了然。
“露露最近……身体不舒服，我得赶紧回去。”
他吞吞吐吐，刻意隐去程露露怀孕的事实，催我赶紧离开。
“别走主街，免得她看见你会不高兴。”
看着顾琛不顾平日的绅士形象，头也不回地跑开的背影。
我心中一阵发酸。
曾几何时，顾琛也这样热烈地奔向过我。
那是刚毕业时，顾琛邀请我和他一起创业。
我思来想去，决定帮他实现梦想，为此拒绝了国内一线电视台的录用通知。
校园的林荫道下，少年顾琛朝我奔来，紧紧将我拥入怀中，仿佛抱着那个夏天最美的梦。
“知夏，以后无论多苦多难，我都不会辜负你！”
可惜他的誓言太轻。
都不必苦难考验，就已经碎落满地。
当晚，顾琛果然食言。
手机收到他的短信：
【有事，不回家。】
短短五个字，便是我们结婚五年的潦草收场。
我莫名觉得荒唐。
不多时，顾琛又打来电话。
接起后却是嘈杂的背景音，和程露露幸福的欢呼：
“好美的迪士尼，好漂亮的烟花，谢谢琛哥哥。”
不用猜就知道，是程露露故意拨下电话。
她想告诉我，我苦苦等待的人，此刻正在千里之外的海市迪士尼，陪她享受浪漫。
或许从前会痛苦。
可如今的我已经不在意了，并顺手关了机。
次日，我从火葬场接回妈妈的骨灰。
刚进门，顾琛便迎上来：
“昨晚公司紧急开会，我才没有回来，你和妈没生气吧？”
“我中午定了米其林餐厅，当做弥补。”
说着，他环视左右，似乎在寻找我妈的踪影。
我冷声道：
“不必了。”
顾琛手指推了推金丝眼镜，无奈地叹了口气。
“知夏，我也不想失约的，可情况特殊实在走不开，你要理解。”
“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斤斤计较？是不是妈又跟你说了什么？”
“她在哪？我亲自去跟她解释。”
我捧着骨灰盒，面无表情地回应：
“她就在这里，你说吧。”
顾琛的目光，终于扫过骨灰盒。
可只是匆匆一眼，便沉下脸色，拿出总裁的威压低声道：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明天捧杀计划就收尾，你难道不期待程露露最后的下场吗？”
“更何况，我做这些还不是为了你？你现在又何必借题发挥，咄咄逼人？”
说完，他看了眼腕上的劳力士。
直接端出霸总做派，催我回房间换上礼服。
我取出抽屉里的保险续费合同，趁机将离婚协议夹在其中。
顾琛深深看我一眼，不屑地勾起唇角。
“闹这么久，原来是为了钱。”
然后看也不看，直接逐页签字。
我收起文件，为免节外生枝，还是配合地出了门。
米其林餐厅里，烛光摇曳，提琴伴奏。
顾琛自以为搞定了我，心情也好了几分。
“明天我会向所有人宣布，程露露难堪大用被炒鱿鱼，她以后在这行再难混下去了。”
“到时候我再接你回公司，视频账号还是由你运营，一切都和从前一样。”
他笑着回头看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可顾琛的笑容还维持不到三秒，就彻底凝固。
程露露从座位上抬起头，漂亮的脸蛋上满是憎恶：
“这个老女人来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