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真美,虽然我有人答上来了,但是也不能免去责罚,一人抄写十遍,先知啊,你的书童第一日过来并不知道规矩,你告诉他我们这里什么规矩。”
夫子说完之后,便一个人拿起书来看,陈远用疑惑的目光看向王先知。
“夫子这里,一个人不会,罚所有人,所以你也要同我们一起写十遍。”
还未等王先知开口,一旁的心直口快的人便直接开口说道。
陈远并不认识他,但仍旧转身对他笑了笑,他也礼貌性的回了一个笑容。
“那我抄写就是了,只是我写字慢,你们恐怕要等我一会儿。”
见他并没有抱怨,反而是让王先知有些惊讶,他从书箱里拿出毛笔递给陈远。
“这是羊毫笔,写字最是好用了,既然你跟在我身边那便送你吧!”
陈远低下头,行礼感谢,蘸取墨汁之后开始写字,说起来他写的是真慢,毕竟在纸上写字和在竹简上写字还是大为不同的。
“陈远,你在家中时用什么写字?”
见他写的极慢,王先知便凑了过来,问了一句。
“让公子见笑了,家中没有书简,就更别提纸了,我都是在地上写的。”
“啊?”
听他如此说,周围的人竟然有些同情,立刻凑上前去安慰。
“陈远,这英雄不问出处,你在家学了几年,又来这里和夫子一同学,童试便一定能过。”
“是啊,方知英雄不问出处,你虽然出身贫寒,但我朝为官之人中,也有不少是寒门出来的,你潜心学习定然不会比让人差的。”
看到这些世家子弟都跑过来安慰自己,一时间陈远竟然有些感动,来时他也想过,怕这些人对自己时嘲弄,却没想到竟然这般热络的对自己。
“过几日有个对诗会,你要不要同我们一起去啊?正好先知想看热闹,你陪着他来也有个说话的人啊?”
“好!”
他爽快的答应,但十遍的诗句已然让他从天亮写到天黑,最重要的是花了这么久的时间写完,字还是歪七扭八的,着实叫人生厌。
等众人都写完,夫子也上完了课,陈远才同王先知一起回家。
“我提醒你一句,银子可要快点赚,别等到了就剩几日的时候开始赚,到时候干什么都赶不上热乎的!”
闻言,陈远点了点头,这二十两银子对自己而言,着实是天价了。
回到府中后,陈远便思索着那日小厮的面容,在府里四处闲逛着,可是根本就没找到。
找了半个晚上,累的大汗淋漓的,等回到房间时脱下外袍便倒头大睡。
第二日,他刚刚起身,就听到外面有争吵之声。
“怎么了?”
朦胧间,他走出门去,两个小厮齐齐的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小兄弟,你是读书人,过来给我评评理。”
小厮拉着陈远出去,陈远不明所以的看向两人,问道。
“出了什么事了,你们如此着急?”
“他非说是我偷的稻谷,说在我房中看到了一袋,那本来就是我娘给我拿的稻谷,体谅我如今干活辛苦特意送来的,可他自己弄丢了稻谷,却想用我的来抵,着实是不要脸。”
陈远瞧着两个人吵得欢快,他却不愿意插手,随意的摆了摆手叫管家过来。
“管家,这种事情应该是你管的,我只是一介读书人,不敢越俎代庖。”
说完他便要走,却被管家一把拉住。
“小兄弟,这府内之事千头万绪,我着实没有心思管,不如你帮我管管,我也给你拿些银钱,如何?”
“不用了,虽说我身上是没银子,但不熟知律法,不会断案。”
陈远搪塞了一句便匆匆走了,总觉得有陷阱在等着自己。
从他一进门来就丢了驴,若是再丢了稻谷,恐怕更是赔不起了。
“怎么匆匆忙忙的?”
陈远刚进王先知的房中,就见他一身粗衣麻布的在摘菜,贵公子被一团菜包围,这个场景看起来着实有些奇怪。
“公子为何穿成这般?摘菜是下人的活,不如我来吧!”
陈远说了一句,王先知立刻摇了摇头。
“不必,圣人言,一箪食一瓢饮,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
“公子,这是孔子夸奖颜回得,你大可不必如此,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同圣贤一般,若真是人人都圣贤,那天下乱了。”
王先知不理他,自顾自的摘菜,陈远蹲下身也帮着他摘,直到很久之后,陈远才知晓王先知一心为民,想效仿古代先贤,整日盼着家中无银,这样便可同圣贤人一般亲力亲为,他又敬佩出身贫寒,却能取得功名之人。
“明日的诗会,你代我去吧,在书斋之地读书的那几个人你也认识,想来你自己去也不会尴尬。”
见王先知兴致缺缺的样子,他不禁感叹着,这男人的心思比天气都难猜,说不定何时下雨,何时阴天。
“好。”
他答应了一句,从包袱里找到唯一没有补丁的衣服穿在身上,背上小书箱,便去了诗会。
“陈远,先知怎么没来啊?”
刚要进门,他一回头便看到了昨日一起被罚的同僚,见此,他连忙行礼,答道。
“公子有些疲惫,起不来身,故而遣我过来,也算是叫我见见世面。”
“原来如此啊,这次的诗会彩头是一件红缨枪,你我都是读书人,就算是得到了也只能拿出去卖,没什么意思,你就瞧瞧旁人是如何对诗的便好,其他的事情不用多言。”
闻言,陈远立刻眼前一亮,抓着眼前的男子问道。
“这红缨枪能卖多少钱?前几日府上丢了一只驴,是因为我,我正犯愁没银子赔呢?”
“总要个十两八两的吧,不过这是武将用的东西,我也不太清楚,你若是想还上钱,赢了诗会就是。”
听到这里,陈远的心怦怦跳着,赢钱应该是必然之举,毕竟他做了那么多年的大学教授,几句对诗还能难倒自己?
“走吧,一会儿来不及了。”
说着,二人便进了诗会之中,可刚进去,有些嘈杂的诗会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都放在陈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