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唇瓣就快相触,燕渡月才从美色陷阱里脱身,赶紧裹着被子朝内一滚。
“砰”
好嘛!
又掉缝里了!
等燕渡月从床后的缝隙里爬出来,似是听到了一声叹息,风宿渊已然端坐在了床边,目光意味深长,落到了燕渡月的身上。
燕渡月一愣,什么意思?
风宿渊半抬着眉梢,“你只管脱,不管穿的吗?”
呵,说的好像他没扒她衣服似的。
见燕渡月不动弹,风宿渊抚了抚衣袖,“也罢,我还是人进来传旨吧。”
“你可威胁不到我,别忘了,你体内还有我的破血符呢。”
燕渡月掐着手指,故作要引咒的样子。
风宿渊也笑了,“好啊,你弄死我吧,反正相较于我需要你,你却是更需要我的。”
风宿渊说的是对的,他们就是相辅相成的关系,谁都不会想杀了谁。
这也是她随意,风宿渊嚣张的原因。
但燕渡月嘴硬。
“杀了你,冻着你的尸身,我一样可以用。”
“我倒不觉得,一具死尸能有活人来得有情趣。”
“你们无情道,天天修的,都是往脑子里灌黄色废料吗?”
“嗯?”
风宿渊明显没有明白燕渡月话里的意思,燕渡月也懒得解释。
指尖轻勾,随着金光涌出,那破血符又回到了燕渡月的手里。
转而走到风宿渊身前,捡起衣服就往他身上套。
可她并没有给男人穿过衣服,还是这么多件,因此逐渐暴躁。
手法之粗糙,力道之巨大,好似在…搓猪。
“够了!”
风宿渊又是一声叹息,倒是没有生气,只是脸色有些难看。
在一身凌乱之后,朝着门外道,“伏安,进来更衣。”
见状,燕渡月赶紧躲到床后,伏安进来之后,扫了一眼四周,但还是很快便帮他整理好衣衫。
之后坐着轮椅朝外离去。
跨越房门之际,燕渡月好似听见了一声长叹。
“好险。”
是风宿渊的低语。
好险什么?
“知道是什么圣旨吗?”
“据说是赐婚。”
“也罢,折腾久了,接了旨便回府歇着吧。”
“爷近几日皆在这醉云居连宿,总算要回去了,我还以为,这里有什么小妖精给爷迷住了呢!”
“酒喝饱了,便不必留了。”
后面的话燕渡月没有听见,只是凑到窗口偷看时,那挡住视线的空墙好似一道时空屏障一般。
越过那墙之后,风宿渊周身气息大变。
整个人冷厉阴郁,行过之处,上位者的压迫与生俱来,好似靠近半分,都会被寒凉冰封。
这才是传闻中的他。
燕渡月眼底震惊。
这货还有两幅面孔呢?
这跟刚刚屋里那个风宿渊,完全就是两个模样。
但其实,若是燕渡月认真细看过风宿渊的眼睛,就会发现,无论表显是如何的情绪欲望,那最深处的眼底,依旧是如寒渊冰窟一般的淡漠凉薄。
这便是他与燕渡月见解里无情道的不同。
表象不显,隐秘藏深。
不过此时的燕渡月没空研究哪个才是真的他,天色过晚,她趁着所有目光都被圣旨吸引,转身悄然离开。
等回到太师府时,已经是夜半子时。
翻墙而入,可刚一落地,便有侍卫等在不远处。
“大小姐,家主有请。”
这么晚,定然没什么好事。
随着侍卫一路去了正殿,只见内里灯火通明,除了太师燕珩,还有如今的太师府主母,也就是燕渡月的继母,付光华。
另一侧还坐着位贵气的姑娘,正是燕渡月的继妹,燕芳汀。
“这么大的阵仗,我是又犯了什么事,要动家法吗?”
燕渡月径直走过去,坐到一侧自顾自倒了杯茶。
她这态度,太师府众人已经习惯了。
毕竟回府一个月,没有一天是不被她气得吹胡子瞪眼,大夫都跑了无数次了。
燕珩瞬间黑了脸。
眼看着要发怒,付光华立马将其压了下来。
笑意盈盈地走到燕渡月身前,“月儿,你误会了,只是你深夜未归,我们担心你罢了。”
看着付光华那讨好的笑意,燕渡月看向燕珩,“这次是要杖毙?”
“混账,你看看你,深夜不归,哪里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
“这不巧了吗?我自小山野长大,无父无母的,若是还有闺秀模样,可不怪吓人的?”
无父无母!
一下噎得燕珩脸都绿了,付光华又开始装好人,“好月儿,你爹爹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有事要同你商议。”
果然。
给了个眼神,一侧的燕芳汀就站起身来,“长姐,今日你不在府中时,又来了道赐婚的圣旨。”
“所以呢?”
“我做妹妹的,体恤长姐,愿意委屈自身,同阿姐换门亲事。”
燕渡月一声冷笑。
她被弃养乡下自身自灭近二十年,时不时还要面临付光华母女的暗招,多亏了嬷嬷和素姨他们才能活到现在。
更甚者,四年前若不是有路过的大佬相救,她早就命丧在了她们买通的邪修手上。
月前突然接她回京,就是因为下来了一道赐婚圣旨。
太师府嫡女,赐婚三皇子。
三皇子不受宠,又文武全废,是个扶不上墙的。
他们疼惜燕芳汀,这才将她接回京都代燕芳汀出嫁。
反正都是嫡女,谁嫁也不算抗旨。
如今又要换亲,可见此次圣旨里赐婚的对象,是比三皇子还糟糕的存在。
指不定是什么歪瓜裂枣!
燕渡月气笑了,懒得同他们多说,直接朝外走去。
赐婚三皇子时,她就想着要怎么退婚,换个人倒也没什么变化。
她虽本着她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的准则,一直在太师府也没给过任何人面子。
但在动手这件事上,她还是选择退一步的。
就像现在。
毕竟动手是业障,有损福报。
但…
燕渡月走着走着就停了下来。
退一步,越想越气。
“狗东西,乱我道心!”
燕渡月暗骂一声,干脆转身直接走到了燕芳汀的身后,伸手一把抓住她的发髻,狠狠把她拽了过来。
“会说话就好好说,不会说就去狗那桌,天天的装什么绿茶作什么妖,这相府是个什么搞笑的地方吗?生出你这么个玩笑。自己都是一坨了,还想分一块扔给我,是挨骂不够爽了想挨揍了是吧!”
燕芳汀吓得尖叫着,付光华也是没想到燕渡月会这么勇。
“你是疯了吗?这是在做什么?”
“你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你若是个安分守己的良妾,我娘死后你被扶正我还敬你两分,你若是个光明正大的青楼女子,勾搭那道貌岸然的老头子我也能忍你两分。可你偏偏是个自小学习礼义廉耻的闺秀女子,却在我娘有孕时偷偷摸摸同我爹暗通款曲,我便看不上你,少在我面前抖搂你那挂着二两白粉的脸假笑,和你的人品一样掉渣。”
“你住口,你”
付光华气得说不出话,燕珩倒是开了口。
燕渡月转身冷笑,“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吗?为夫负心薄幸寡廉鲜耻,为父生而不养也不教,为官名声扫地后院起火,怎么?觉得我如今疯子一般的模样见不得人是吗?那我告诉你,这都是托你的福,我燕渡月.就是你的报应。只要我在一日,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付光华掩面震惊,“你疯了!”
燕珩脸色铁青,怒不可遏的起身,一巴掌就朝着燕渡月扇了过来。
燕渡月唇角冷笑,手中用力,直接一把将瘫软在地的燕芳汀扯了过来,挡在身前。
“啪”
耳光声清脆响亮,十分悦耳。
燕芳汀一声惨叫,在燕渡月松手之际,直接被扇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