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宿渊瞳孔一颤,本就是极近的距离,又是猝不及防的一击。
纵然他反应够快,朝后瞬移而去,但那泥坨还是擦着他的下颚而过,留下一道土痕。
而那干净的衣衫上,也落下不少淤泥。
气氛瞬间变得一片死寂。
风宿渊坐在原地,僵直得不敢动弹。
因为,太脏了!
手里的酒壶瞬间落地。
他看了燕渡月一眼,燕渡月笑着拍了拍手,朝着风宿渊挑了挑眉,“求我啊,我帮你洗干净。”
同样的神色,同样的语气。
风宿渊双眼微眯,内里掩下的神色里,有着一股阴鸷的笑意。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
当燕渡月感觉到危险之时,已然迟了。
风宿渊瞬间闪到了燕渡月的身前,速度之快,燕渡月来不及反应,腰身一紧,身子倾倒,直接被风宿渊再度拽进了湖中。
夜深水凉,燕渡月一个寒颤过后,第一是时间就是对着风宿渊狠狠一脚踹了过去。
但却被风宿渊躲开,不仅如此,脚踝处温热一拽,在她没入水中之时,炙热的身躯旋转着将她搂进怀里。
彼此的炙热即便在寒凉的水中也依旧清晰,而揽着她的手臂,也越发收紧。
即便因此获得了更多的力气,但燕渡月向来睚眦必报,吃不得亏。
在扑进风宿渊怀里的那一刻,她一手扯开风宿渊的领口,朝着他的左肩,就狠狠咬了下去。
力道之狠,唇齿之间很快便有了血腥味。
风宿渊身子一颤,就在燕渡月满意自己的杰作时,风宿渊的手却紧扣住了她的后颈。
当湿透的长发扫过她的侧脸,风宿渊已经窝在了她的颈弯。
疼痛传来的那一刻,燕渡月差点炸了。
他咬她。
还是咬在侧颈这般明显的位置。
可在疼痛过后,他唇瓣轻柔扫过,隔水清凉的吮吸,带起她奇异的触感。
但紧接着,腰身一空,风宿渊已然放开了她。
等她回头,风宿渊却在不远处。
半身入水,水面之上,松垮的衣衫半开未开,健硕若隐若现。
满头长发浸湿,沾染在他周身各处,水珠顺着发丝滑落,越过他优越的下颚线,从长颈划过,沾染喉珠,滴落锁骨深窝。
而那神祇般的面容,此刻唇角血迹沾染,伴着他的笑意,有种疯癫却勾人的美感。
燕渡月一边暗骂自己不争气,一边咽了咽口水。
伸手抚了抚颈边,仍有血色。
“你个疯子。”
风宿渊耸耸肩,“明明是你先咬的我。”
“是你先拉我入水。”
“是你先砸得我。”
“是你…等等!”
画风怎么有些不太对劲。
燕渡月很气,却也无法纠缠,湖水寒凉,也让她本来苍白的脸更加惨白。
她有些颤抖,被风宿渊尽收眼底。
随后朝他摊开双手,在月华下歪头一笑,灿然炽烈。
“来,抱否?”
美艳诱惑,勾人得很。
不得不说,月下美男,若是他人,定要入怀。
可燕渡月只是白了他一眼,转身爬上了岸。
“有病!”
暗骂了一句,飞天符一出,身影瞬间消失。
只留下那满身的水,甩了风宿渊一脸。
内里还掺了泥。
她故意的。
风宿渊无奈拂去脸上的泥点,“伏安。”
伏安快步而来,手里还端着一个锦盒。
风宿渊小心翼翼擦下唇角的血迹,伏安则将锦盒里的一个人偶拿出。
细看之下,那小人偶,正是燕渡月的模样。
风宿渊将血迹沾染到小人偶的眉心,血迹瞬间深入,整个还泛起了金光。
之后又将小人偶放回锦盒,指尖轻点,封印再锁。
“好好放回去,准备沐浴。”
“是。”
就在伏安准备离开之际,风宿渊再次开口。
“等等。”
“爷还有什么吩咐?”
“找张裁缝来。”
“这么晚?”
“后续有约,自是要订做几身好看的衣衫。”
“是。”
而另一边,回到渡月苑里的燕渡月也是好一番清洗。
等换了衣衫坐到铜镜前,从里看见脖颈处的咬痕,一阵生气。
这个位置,这个力度,让她怎么见人?
不过好在此番渡化怨灵,福报竟好似多了不少。
不算全然不尽人意。
折腾一宿,实在累得厉害。
燕渡月将一切抛诸脑后,先行睡了一觉。
而第二日醒来,不出意外的,她感染了风寒。
体虚无力,还因发热晕得厉害。
若是这时候能抱抱充电宝,虽然不能治病,但好歹能有力气些。
正想着,清柯从外面进来。
将药给燕渡月喝下之后,才开口道。
“姑娘,芳汀苑来了消息,让姑娘收拾收拾,午后赴宴游湖。”
“让她们滚。”
“国师大人也去。”
“快给我更衣!”
虽然脸打得啪啪响,但活命面前,这不值一提。
等一番收拾,这才赶着时间出门。
刚到苑门,正好遇见也出门的燕芳汀母女。
“娘,不是说了嘛,今天游湖是有正事要做的,怎么还带上燕渡月那个麻烦精呢?”
“你以为娘乐意吗?毕竟都是圣上赐婚,你又是我所出,若是我只带你同三皇子游湖,那外面定然会说我苛待她。不过你放心,我让你弟弟盯着她,绝对不会坏了你的好事。”
两人话音刚落,一个转角就看见燕渡月。
脸色瞬间惨白,见了鬼一眼。
尤其燕芳汀,赶紧伸手捂住自己的发髻,一脸惊恐地躲到了付光华的身后。
“你别乱来啊,否则到时候我让整个京都城的人,都知道你是个悍妇。”
“那敢情好啊,既然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悍妇,我岂不是装都不用装,随时想揍你直接动手就行了?”
说着,燕渡月一个抬步上前,吓得燕芳汀直接跌坐在地。
看着她又怂又狼狈的模样,燕渡月一声冷笑。
“呵。”
直接从她身侧走了过去。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侮辱性极强。
眼见着燕渡月走远,燕芳汀颤巍巍站起身。
“燕渡月,你本该在当年被送去庄子三个月就死了的,凭什么活到现在还这么嚣张?但我告诉你,别以为你会有好日子过,你不会有好下场的,绝对不会。”
等等。
不对!
燕渡月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燕芳汀时,她却拽着付光华从另一侧小跑离开。
燕渡月皱着眉头,清柯看出不对。
“她竟敢诅咒姑娘!”
“不,不是诅咒。”
燕渡月想了想,“送去庄子三个月便死了!”
三个月!
重点在这儿。
若是诅咒,怎么会有确切的时间,而且还是过去的时间。
就好似真实发生过的一样。
“清柯,我记得你同我说过,这燕芳汀前不久梦魇过一次?”
“是啊,当时闹了半夜,梦里一直说不要杀她,醒来之后却又跑到院中大笑了许久。”
燕渡月神色一沉。
这不就是她看过的重生文的熟悉套路吗?
燕芳汀,是重生的。
一夜梦醒,重生而来,有了手握剧本的能力。
所以说,在燕芳汀的前世里,她燕渡月死在了被送去乡下庄子的三个月时。
而今生她那时的确生了一场重病差点夭折,是同村的赵叔救了她才活了下来。
看来是躲过了死劫。
那风宿渊呢?
燕芳汀之所以要换亲,还不止一次对她说要看她的下场。
恐怕是风宿渊那边,有了什么变故。
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