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每日一”
燕渡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回味过来,一口茶直接喷出。
“每日一什么?”
风宿渊猝不及防,就这么被喷了一脸。
水珠滑落,还有不知名的茶叶粘在额间。
那新做的衣衫更是布满茶渍。
这可是他最喜欢的一身。
“燕渡月!”
风宿渊一声怒喝,但随即却又语气一转,紧闭着双眼将情绪尽数压下。
以至于那个“月”字都变成了又温柔又低沉的气音。
“我的腿如今只能站立一瞬,因此我需要每日接触,让它尽快好起来。”
即便是这种时候,也还在向燕渡月耐心解释。
燕渡月心生愧疚,赶紧撩起衣摆,上前就要帮着风宿渊擦脸上的茶水。
可刚到风宿渊的面前,便被他伸手挡住。
他想起了之前她那搓猪的手法,赶紧道,“我自己来!”
“好吧!”
被拒绝的燕渡月只好坐了回去。
只是再端起茶杯时,被风宿渊瞟了一眼,又默默放了下去。
等风宿渊收拾完,燕渡月这才缓缓开口。
“你当真没有法子?总是这般,也是治标不治本啊!”
风宿渊一声叹息,“我曾在钦天监的古籍中见过一个法子,寻一可纳灵聚气的神器,再以开天大阵为引,或可中和你我命格之力,使你我都成为正常人。”
“什么神器?哪里能够找到?”
“我也一直在寻找,只是还未找到,毕竟这等神器,需要容纳能开启开天大阵的灵气,非一般灵器能行。”
“连你都没办法找到?”
眼看着燕渡月眼底有着失望的神色,风宿渊赶紧道,“天下之大,四国鼎立,更有无数玄门世家,总是有我未寻到之处,定会有机会的。”
“那是自然,如今死不了了,有的是时间去寻。那现下,便只剩一件事迫在眉睫了!”
“何事?”
“成亲啊!”
这三字一出,轮到风宿渊差点一口茶喷出。
“咳咳咳你就如此着急,想要嫁给我?”
“想什么呢,我是说我们虽有婚约,但终归不能日日在一处,如何能彼此治疗?”
“赐婚是圣上旨意,自有其流程,急不得。不过,像你如此人前都能直接倒进我怀里的,还会忌讳什么吗?”
“倒不是忌讳,是我懒得日日去寻你,谁还没点自己的事情做了?”
“那便我去寻你!”
这话的语气明显不一样,就连燕渡月都察觉到了。
抬眸之际,正巧撞进风宿渊的眼底。
他神色如旧,但燕渡月总觉得有些不太一样。
还总感觉有些熟悉。
“风宿渊,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或许吧!”
风宿渊轻笑着拂了拂袖,却转身避开了燕渡月的目光。
“在梦里!”
燕渡月无语叹息,习惯了他没个正形。
“既然事情说完了,让船靠岸吧。”
燕渡月起身就要离开,却被风宿渊一个伸手拉住了手腕。
指尖抚上了她的脉搏。
他在为她把脉!
“别动!”
风宿渊颔首低眸,身影沐浴在最后的夕阳里。
虽有刚刚茶水一事的狼狈,却更添几分美感。
燕渡月就这么看着他,眸色流转,一时之间,不知是这湖光山色潋滟更美,还是这魅惑狐狸更加勾人。
手腕被放开之时,风宿渊已经将一瓶药丸递给了燕渡月。
“这个你拿着,每日三服,一次一粒。”
“你还会医术?”
“命格硬有硬的好处,久病成医。”
风宿渊虽然说得轻松,但其中苦楚燕渡月也是清楚的。
毕竟论惨,她最有发言权了。
“多谢!”
燕渡月没有犹豫,直接将药丸服下。
之后就见风宿渊侧头浅笑,“这么信任我?就不怕我下毒?”
“我想,一个死尸定然没有活人来得有情趣。”
是他说过的话。
成功被燕渡月逗笑,在这夕阳里,曾经冰寒的人生,又好似有了温暖的光。
等船靠岸之际,正好是夜幕降临。
没有理会燕芳汀等人,燕渡月直接去和清柯汇合,却得知了燕芳汀今日真正的目的。
“她救了景阳侯的小儿子?”
“是,一到日落之前,她好似提前知道一般,直奔那偏僻之处而去,却正好救了失足落水的景小公子,如今,她可成了景阳侯夫妇的恩人,被好一番招待。”
“有意思!”
燕渡月唇角轻扬,神色却沉了下来。
燕芳汀的确是重生的。
这已经毋庸置疑。
另外,此前她以为燕芳汀换亲的原因,只是因为风宿渊处有什么变故,可如今看来,或许还有另一个原因。
那就是在燕芳汀的前世里,或许那扶不上墙的三皇子最终登顶了皇位。
或者说,是她燕芳汀盯上了那国母之位,想要借用手握剧本的能力,亲自送三皇子登顶皇位。
景阳侯是有兵权在手的,她救了人家的小儿子,这份恩情,在日后定然大有用处。
她倒是有些佩服燕芳汀,能有这般志向。
也好奇,她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离开潋滟水榭之后,燕渡月又去各处地下暗场转了一圈。
那里都是一切暗下交易的场所,也包括玄师接的灵异单子。
只可惜啊,京都玄师太多,她一个单子也没捞着,加上还生着热,只好先回了太师府。
只是没想到,一进府门,又是那等着的小厮。
“今日燕芳汀办成了这么大的事,还有功夫找我的茬?”
小厮不敢说话,燕渡月也懒得找他晦气,直接去了前厅。
刚到厅中,就见燕珩又是一脸怒气冲冲,燕芳汀也是一脸得意。
倒是没见付光华。
燕渡月直接在一侧坐下,“下次再这么晚找我,我可就不过来了!”
之前她每次都来,单纯因为可以骂人骂得痛快。
见他们一个个被气得要撅过去,她就爽得不行。
但现在她有些觉得无趣了。
“你这孽障,今日害得你弟弟高热不退,如今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竟然都无一点愧疚之心吗?”
“哦,原来是为了那个废物啊,太师好像弄错了,让他入水的,可不止我一人啊!”
燕渡月一声冷笑,“你这是不敢找人家堂堂国师的麻烦,只敢将怒火发泄到我身上,太师真是好魄力啊!”
内里讥讽本就十足,配上燕渡月那嘲讽的笑意,让燕桁瞬间黑了脸。
“我不同你多言,既然你犯了错,那今日,我便好好教训教训你!”
燕桁朝外大声道,“来人,传家法!”
“没错,今日一定要好好教训你,让你这般嚣张。”
燕芳汀在一旁附和着,一侧的小厮就呈了托盘上来,内里还摆着一条长长的荆条。
尖刺横生,早就准备好了。
所谓家法,就是用带刺的荆条,狠狠抽到至少十鞭以上。
受刑者会皮开肉绽,即便日后伤好了,也会遍体伤疤。
对一个女子用此刑法,无疑就是要毁了她的一生。
燕渡月瞟了一眼那荆条,眼底沉了下来。
什么血亲,都是狗屁!
浑身寒凉肆意外泄,在她站起身的那一瞬,本来得意的燕芳汀吓得躲到椅后。
“燕渡月你做什么?难不成还要对父亲动手?”
“有何不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