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逆不道!”
燕渡月眼神狠戾,“他都能做禽兽,我还不能反抗了?”
眼看着燕渡月朝着燕桁走过去,燕桁赶紧开口,“来人,给我将她摁住。”
就在清珂准备对小厮动手时,外面一道身影推开了拦路的护院,气势汹汹冲了进来。
“老匹夫你敢!”
来人与燕桁同样的年岁,分明一身儒雅,但神色却是气势汹汹。
大斧阔步到了厅中,一手就将燕渡月护到身后,对着燕桁怒目而视。
“老匹夫我告诉你,你若敢对月儿动手,我今日就在你这府中打死你!”
扭曲的神色让男人本来俊秀的脸都有些狰狞。
来人是大理寺卿,陆子野。
也是燕珩以及燕渡月母亲年轻时共同的好友。
燕桁被这般对待,自然也是怒火四起。
“陆子野,你别太过分了,要不是看在你我曾经的交情…”
“交情?你还有脸说交情?在你抛妻弃女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再无什么交情。如今你还要对月儿用这般残忍的家法,你简直枉为人父。”
“她是我女儿,我想如何便是如何,与你何干!”
“住口,月儿有你这样的父亲,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我告诉你,但凡有我在一日,你就休想再动她一根毫毛,否则,我们圣上面前分说。”
“去便去,你当你是谁,如何认定圣上定要偏袒你多一些?”
“那若是,再加上我呢?”
另一道声音传来,分明是轻飘飘的语气,却让人都闻之一震。
燕渡月回头,就见拦路的小厮气喘吁吁被拦在后面。
风宿渊已然换了身湛蓝衣衫,依旧风华绝代。
冷厉无双,瞬间让燕珩和燕芳汀变了脸色。
而燕渡月则是和风宿渊的眼神在半空交缠,有了来回。
你怎么来了?
闲得无聊,凑凑热闹!
来得可真是时候,我正要揍他呢!
打人是业障,尤其还是你父亲。
燕渡月正在消化这份怒气时,风宿渊已经到了她的身侧,目光毫不避讳的在她周身游走,随即才看向燕珩。
“燕太师,月儿如今已经是我的未婚妻,那便是我的人了。太师是知道我的,我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眼里容不下沙子,我的人别人若是碰一下,可是很要命的。”
依旧是浅淡的语气,但却不似之前同燕渡月的柔和散漫,此刻却是外界那般的冷厉凌冽。
不等燕珩开口,一旁的陆子野立马附和,“国师啊,你来的可正好,你看看这府里都是如何对待未来的国师夫人的,你看看这荆条,这若是抽到她的身上,即便不死,也没了半条命了。”
风宿渊的目光落到那荆条上时,神色瞬变,本只是阴沉,如今顷刻便是狠绝。
如冰川开裂,如入无尽暗黑的深渊。
“太师不要告诉我,你是真的想将这荆条,用到月儿的身上。”
燕珩畏惧风宿渊,但毕竟也是坐稳了太师之位的人,因此他还是端住身子,冷声道,“国师是否管得过于宽泛了些,即便圣上已经赐婚,她也还未正式出阁,依旧是我太师府的女儿,她做错了事,身为父亲,罚她也是理所应当。”
“哦?那敢问,她错在何处?”
“她踹了弟弟下河…”
“汀儿!”
燕芳汀的插话被燕珩打断,但还是晚了一步。
只见风宿渊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那笑意却让人心底发寒。
“原来是因为这事啊,那的确该打。”
说完,风宿渊伸手拿过那荆条,递到燕珩的面前,“还请太师动手,就现在!”
这一出让众人一愣,但紧接着,风宿渊就挡到了燕渡月的身前,“今日送令郎入水的,也有我一份,正好,还请太师,连我也一起抽了吧!”
这.
四下一片寂静,当今时局,有谁敢抽当朝国师?
燕珩立在当场,神色变幻,一时无法动作。
风宿渊却硬是将荆条塞到太师手里,“太师不必忌讳我的身份,不要手下留情才好。”
这分明就是威胁。
燕珩脸色铁青,最终只好将荆条扔回到那托盘之中。
“也罢,既有国师为这逆女求情,今日我便放你一马!”
有了这话,风宿渊便也不装了,“诸位都听到了,这可是太师自己说的,不再追究了,若是日后我家月儿身上多出了什么不该有的伤痕,或是多掉了根头发,那我可是…要发火的!”
声音低沉冷冽,每一个字,都如寒刺一般扎进心口。
燕珩等人脸色难看至极,陆子野倒很是欣慰。
只有燕渡月一副吃瓜的姿态坐在一侧,喝茶看戏,只恨没有盘瓜子。
话说完了,风宿渊转头看向燕渡月,“给你带了不少药材,给你送去院中如何?”
燕渡月拍拍手起身,“正好陆叔来了,一起去院中喝杯茶吧!”
陆子野一听不乐意了,“都说了不要叫我陆叔,叫舅舅!”
这话是故意说给燕珩听的。
他的身份不再是站在燕珩这边,而是燕渡月母亲那边。
几人几乎无视燕珩,只当这里不是太师府,而是燕渡月的宅子一般。
燕珩怒不可遏,却又无法发作。
倒是风宿渊到了门口时却突然停了下来。
“对了太师,让令郎穿上衣衫吧,一会儿大理寺的人会来的。”
“大理寺的人来做什么?”
“做了错事就要受惩罚啊,令郎在外可做了不少错事,也是到了惩罚的时候了。我是佩服太师的,定是能大义灭亲的。”
“你…”
“太师不必谢我,我念及令郎病握在塌,嘱咐了他们要带囚车来,毕竟路是走不了的。”
“风宿渊!”
燕珩眼前一阵发黑,气得倒在了椅子上。
风宿渊却是轻笑回头,和燕渡月相视一笑。
“你不怕业障?”
“我何时有业障?是他自己道心不稳气成如此,为何怪我?”
佩服!
燕渡月差点给风宿渊竖个大拇指。
看着一行人离开,燕珩缓了口气,再也忍不住,一甩袖子,伸手将一旁的茶盏摔碎在地。
而燕芳汀看着燕渡月离开的背影,眼底渐渐阴沉。
凭什么她即便落魄十数年,如今又是这般粗俗不堪,依旧都护她至此。
而自己曾经受尽白眼所受的屈辱,又算什么?
想到这里,燕芳汀似是想到什么。
“爹,我记得明晚,咱们是要去参加裴尚书的寿宴吧。”
“提这个做什么?你不是让婉拒了吗?”
“不拒了,让她去吧。”
“什么?”
燕珩微愣,随即神色渐变,“你又知道什么?”
“爹不必管我知道什么,但定是能为爹,为弟弟出口气的。”
不,不仅仅是出口气。
她要让燕渡月,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