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觉得永安王府好欺辱吗?”
永安王妃的声音冷下来,率先质问席翰。
“席侍郎,你可知昨日的事情,让整个京城都在看我们两家的笑话?”
“这门婚事自幼订下,京城都在传是你席府不满婚事,特地让菱歌纵马撞人。若是不愿,趁早解除婚约,倒让我儿白白受了这等无妄之灾。”
席翰身子一僵,赔笑道:“王妃,我席翰绝无此意,今日带着菱歌前来,为的就是赔礼道歉。”
“再者,小女特地请了秦郎中诊断,不知世子身子骨如何,清醒了没?”
“若是无事,便离开吧。”
永安王妃摆摆手,她来根本不是为了听这些,而是单纯看看把世子撞飞之人长什么模样。
昨日事发突然,世子被撞飞,足以让她怒火中烧,迁怒整个席府。
至于秦郎中,秦家之人,她永安王府请不得,非要席府来请?
世子早就与席菱歌订下婚约。
但哪有女郎如此骄纵,竟当众把未来夫君撞飞的?
见席翰想要继续说,永安王妃冷下脸,下了逐客令。
“这婚约就此作罢!日后永安王府不欢迎你们席府的人!”
这话足以看出永安王府的态度。
席翰狠狠瞪了席菱歌一眼,低声怒道:“若是婚约作废,日后这席府嫡女,你别想当了,尽早滚回陵水去!”
席菱歌被低声威胁,倒是不以为然。
回到陵水就回到陵水。
她来道歉,单单是因为原主这件事确实做得不对。
再加上原主前世记忆中没有这么一遭。
但解除婚约,总比换亲把婚事让给便宜继妹好。
三人作罢转身离开。
身后传出一道虚弱的声音。
“慢着。”
“池儿,你怎么出来了?你今日才醒,保重身体才是。”
永安王妃埋怨地扶着他,怨他不注重自己的身体。
慕池额头缠着白纱,手肘吊着竹板,一瘸一拐地走着。
他露在外面的脸蛋光滑完美,恰到好处的眉宇,挺直的鼻梁,微薄的唇,眼神中闪着细碎的光。
“母后,我说过要取消这门婚事了吗?”
永安王妃迟疑地看了他一眼,“池儿?”
慕池目光炯炯,指着着席菱歌的背影,“这门婚事我不取消!”
席菱歌:“!”
这跟记忆中的情景不一样啊。
原身上一世傲气,直接下乡回了陵水,再次听到永安府世子的消息,只知他跟柳依依定了婚约。
好事自然是渣爹提的。
至于婚约,大概率会解除。
毕竟谁能接受大庭广众之下,被自己的未过门的妻子创飞啊?
世子眼光独特,当真男人。
“池儿,你别胡闹,你可知昨日,你差点就醒不过来了!”
永安王妃那叫一个着急,生怕慕池犯浑。
“你要是把她娶回家,三天两顿打起来,谁也不放过谁,两个人顶着鼻青脸肿的脸,倒叫旁人看了笑话。”
话越说越离谱,席菱歌都听呆了。
什么叫谁也不放过谁?
慕池没回话,一瘸一拐地走到席菱歌的面前,径直拉着席菱歌的手,倔强道:“我非她莫属!”
这时,席菱歌才清清楚楚看到慕池的脸。
传闻中的世子名声不显,京城贵胄都暗地里嗤笑永安王府生了个草包世子。
没想到,未来便宜夫君长了副好面孔。
浓密细长的睫毛,精致的小脸蛋,倔强的表情,看上去跟家长闹了别扭的熊孩子一般,奶凶奶凶的。
他身高一米八九,高大的身躯足以笼罩席菱歌。
慕池空余的手拉着席菱歌,下意识揉搓一下,瞬间心神荡漾。
这还是他第一次正式见到自己未过门的妻子。
小手软软的,身子娇小,闻起来好香,感觉一只手就能抱起来搂在怀中。
他嘿嘿一笑,一句话不说。
席菱歌抽回手,不太习惯被接触。
怎么感觉这个便宜世子不太聪明的样子。
她下意识道:“你好?”
“我很好!”慕池挺了挺胸膛,“你放心,我一点都不怪你,你是我未来的娘子,相公原谅娘子,那叫天经地义。”
永安王妃:“……”
永安王妃扶额,她心中哽住,深深叹了口气,把郁气吐了出来。
这傻儿子!
她下意识看向一旁的席翰。
果不其然,席翰已经呆愣住了。
没人告诉他,世子性情像个小孩,他让依依替亲嫁过去,可不是要操一辈子的心吗?
瞬间,席翰歇了心思。
永安王妃眯了眯眼,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席侍郎,今日之事需慎言慎行。”
她手指放在嘴唇,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席翰讪笑:“自然自然。”
以他们的世家与永安王府结亲,还是看在老丈人的面子上。
婚约尚在,经过慕池一遭,换亲之事堵在喉咙,只是可惜了依依。
柳依依见到这一幕,拳头微微攥紧。
时机尚在,婚约没解除,她的计谋在接下来尚可开展。
以柳家来说,抢夺这门亲事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永安王府就一个独子,她嫁过去生了一儿半女,整个永安王府日后都是柳家有力的靠山。
想此,柳依依面上露出了柔弱的笑容,微微福了福身,露出自己最为姣好的一面,“见过世子。”
哪知慕池根本没搭理她,像是没看到柳依依这个人一般。
他缠着席菱歌,问东问西,语气轻柔。
“菱歌,你骑马真厉害,昨日撞上我,我看到那匹马是旁人都降服不了的烈马呢!”
席菱歌心道:原身平日骑的都是性情温和的母马。
哪来的烈马?
她下意识思索。
莫非,昨日纵马伤人一事,是有人故意算计原身,替换了马?
世子这是在提醒她?
等席菱歌抬眸望去,慕池眼睛瞬间一亮,接二连三的夸赞砸来。
“菱歌,你脸好白,软软滑滑的。”他戳了戳席菱歌的脸。
“菱歌,你身子好软,抱起来小小的。”他挪动着打着竹节的手,龇牙咧嘴地抱住了席菱歌。
“菱歌菱歌,你好香呀。”他抱着席菱歌,深深吸了一口气。
席菱歌:“……”
她这是被揩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