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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夫难驯
商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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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笃”，丫鬟江儿声音带着颤音，小心翼翼的问门里的主子：“小姐，奴婢，奴婢能进来吗？”
屋里宫九歌解着衣扣的手指未停，眸光薄凉，薄唇上下一碰：“进。”
江儿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宫九歌眼角余光瞥见她手腕间的一串佛珠。
江儿注意到她的眼神，手腕往回缩了缩，她是真的怕了眼前的人，尤其还是在那件事之后——
“小荟姐，怎么办？”江儿一脸担忧，神色焦急，向旁边同样丫鬟打扮的人道，“这人都没气了！”
被问话的人一脸晦色，恶毒的话不掩饰慌乱：“真是倒霉，不就说了她几句，竟然就这么投湖了！”
江儿：“可明明是你失手推下……”
小荟眼神阴郁，盯的江儿说不下去了。
小荟一字一句道：“她，是自己跳下去的，你记住了吗！”
江儿怔怔地点头，不敢反驳。
江儿咬着下唇，脸色难看道：“家主要回来了，那这……”她看着地上刚从湖中捞出来，俨然没了呼吸的人儿，欲言又止。
那唤作小荟的丫头眼中早已没了慌乱，她沉声道：“担心什么，别忘了我们身后有谁撑腰。”死了也好，二小姐那边……
“哦？有谁？”一道不怎么和谐的声音从她们身后传了过来。
察觉到不对劲的小荟转过头，“你怎么……”话未说完，她的颈间便卡了一只手。
那人刚从湖里被捞上来，全身都是水，没有温度，长发打湿，凌乱的垂在身前身后，像极了索命的水鬼。
“啊——”
江儿大喊出声，屁滚尿流地想要逃走，却见那人身形一侧，抬脚便将她重重地踹下了湖。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呃……”小荟面色青紫，显然是缺氧所致，而她颈间的手，还在收紧。
“继续说，我听着呢。”那人嗓音轻柔，却让人不寒而栗。
小荟想要求饶，却说不出话来，挣扎的双手渐渐没了力气，垂在身侧。
而这边，江儿好不容易扑腾着游到了岸边，抬眼就见——
那疑似水鬼附身的大小姐，一脸的风轻云淡，将脸色青紫，已经断气的小荟丢到了一旁，缓缓扭头看向她这边。
强烈的求生欲让江儿放弃了上岸的想法，飞快地向湖的另一边游去。
宫九歌唇角微微勾起，鬼魅般迅速逼近，在那丫头回身之前，一把提起对方的衣领，丢到了岸上。
“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江儿头在地上重重磕着。
宫九歌轻笑一声，眸中神色不明。
听到头顶的笑声，江儿心都颤了，身体更是发抖的厉害。
却听对方开口了：“你叫什么？”
“回大小姐，奴婢江儿。”
场面一阵寂静，就在江儿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宫九歌终于开口了。
“去把这个处理了，待会儿来房间找我。”
劫后余生的江儿刚松了一口气，却又意识到，那人说的“处理”指的是，地上的小荟！
宫九歌揉了揉发晕的头，眼中神色晦暗，脑中插播的陌生信息告诉她，这不是梦。
她现在的身份，是尹家大小姐，尹无笙。尹家，七大古族之一，威望颇深，地位极高。然而，作为尹家的长女，尹无笙的名声可谓是……不堪入目！在这个信奉实力的地域，毫无能耐的尹无笙却有一个疼她的爹，占尽资源，却不见成效，一度被人冠上“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名头，至今未摘。
而她现在所处之处，是一个寺庙。
简言概括，尹家未来家主，尹灼华，来这个久负盛名的寺庙上香，还带着他的两个姐姐，尹无笙，尹青妍。本来一切顺利，结果上香的当儿，尹无笙袖子里掉出个东西，一番争论解释后……成了惩罚她的罪证？！
（宫九歌：认真的？）
罪名就这么成立了，小家主尹灼华一句话，将尹无笙留在佛前思过数日。
据说，明日此地有大师讲经解卦，各方贵族公子小姐蠢蠢欲动。而看着尹家主就要回来了，尹家也打算借此机会将他们的大小姐接回去，就额外指派了几个丫鬟过来，照顾她的起居。
鉴于无笙大小姐无能在外，家主不在时，明里暗里的排挤从不间断，于是就有了这次的丫鬟以下犯上，推她下水的事。
既来之则安之，宫九歌本人倒是心宽的很。虽然她迄今为止都不清楚她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才会突然来到这个陌生的环境。
“那小家主派你们来做什么？”
“回大小姐，”江儿不敢抬头，声音发颤，“明日悟德大师出关，会有很多名门望族到此，小家主派奴婢们前来给大小姐梳洗打扮，照顾大小姐的起居。”
“嗯。”宫九歌应了声，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你们是谁挑出来的？”
小丫鬟更紧张了：“奴，奴婢是二小姐指点前来……”
这就对了，整个尹家，就数这位二小姐最看不惯她，下手最频繁。
江儿心里拿不准，不敢开口，而宫九歌也没有开口让她起来的意思。跪了近一个时辰，江儿膝盖火辣辣的疼，却还是不敢起身。
“你去厨房看看。”宫九歌终于开口了。
往常这个时候都会有小和尚来送饭，今天似乎来晚了。
“是。”江儿颤巍巍地起身。
宫九歌手指翻过摆在桌上的佛经，忽地意识到一件事。
她，不识字……
不识字……
不识……
没错，无笙大小姐确实是个白丁。
记忆里，先生是请过的，但娇气的大小姐不肯学，尹家主无奈，就随她了……随她了……
这种事也能随，该说这尹家主开明吗？宫九歌沉默了。
等了半晌不见那小丫鬟回来，宫九歌自发起身出门。
她刚出门没多久，便看见不远处熙熙攘攘。人群聚拢。身旁经过的两个和尚一脸怒容：“不知道是谁干的，真是缺德。”
另一个：“明日师叔便要回来了，那些公子小姐们也早早便来了山寺等候，人多难免混杂……只是此等行为，当真让人……”
宫九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两位师父请留步。”
两个和尚看着面前的少女，像是香客，立刻收起失态，“阿弥陀佛，女施主有何贵干？”
宫九歌指了指人群：“那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看到她指的方向，两个和尚差点破功，其中一个强忍情绪，开口解释：“刚刚小师弟来提水煮饭，井里吊上来一具女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