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凌家被灭族。
凌霄只有十岁。
他只记得仇家身上都有一个相同的火焰图腾纹身。
玄机子说过可以帮他。
但血海深仇,必须由他亲手来报。
两个小时后。
凌霄站在一栋豪华别墅的客厅中央。
没有人请他坐下。
那些人,都用一种带着讥讽和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
“妈,那份婚书你看清楚了吗?”
“嗯,确实是你爷爷当年的印鉴。”
“爷爷是不是老糊涂了,竟然让我嫁给他这种人?”
“放心,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你爸已经去找你爷爷理论了。”
一位气质雍容的贵妇身着定制旗袍。
她的身材玲珑有致,风韵犹存。
明明快四十岁的年纪,却保养得如同二十七八的少妇。
左眼下方一颗小小的泪痣,更添三分妩媚风情。
贵妇身旁,站着一位容貌俏丽的年轻美女。
与贵妇有三分相似。
她看向凌霄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敌意与鄙夷。
就在刚刚,凌霄拿着一纸婚书登门拜访。
下人将他带到客厅后。
年轻美女便挽着贵妇的手臂走了出来。
佣人们分列两旁。
这阵仗,颇有几分三堂会审的意味。
“兰姨,给他搬个凳子。”
兰姨是柳家最年长的女佣。
她搬来了一个连膝盖高都不到的小矮凳。
王雅芝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香茗,淡淡说道:“坐吧。”
这凳子,分明是羞辱人。
婚书是玄机子给的。
说是报仇,可以借助这家人的力量。
但现在看来,对方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就在凌霄觉得没必要留下,准备转身离开时。
一个气势凌人的中年男人大步走了进来。
他狠狠地瞪了凌霄一眼,语气不善:“哼,我家老爷子要见你,跟我来吧。”
显然,他去理论的结果并不理想。
凌霄跟着下人走了出去。
“国栋,不是让你把若曦的婚事给拒了吗?怎么还把人请进来了?”
“爸的态度很坚决。”
柳国栋愧疚地看向女儿柳若曦:“若曦,这门婚事,恐怕你……你真的要嫁了。”
柳若曦脚下一个踉跄,险些站立不稳。
王雅芝猛地站起身,怒道:“柳国栋,你敢答应一个试试?”
“爸,我不嫁!”柳若曦尖声道。
对方穿着一身沾满尘土的廉价衣服。
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乡巴佬的气息。
让她嫁给这种人,她宁可不姓柳!
“你们……”
柳国栋一脸无奈。
只能把实情说了出来:“他是凌家的遗孤,爸说了,他要把整个柳家,都给这小子!”
凌霄跟随下人走进一处雅致的别院。
青山绿水,亭台楼阁,环境清幽。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轮椅上,正在湖边悠然赏鱼。
“老奴,见过少主!”
老人见到凌霄,情绪激动,挣扎着就要下跪。
凌霄赶紧上前扶住。
自称老奴,叫他少主。
只有当年依附于凌家的家族之人才会如此。
“我已经不是什么凌家少主了。”
凌霄叹了口气。
没想到时隔多年,还有人记得他。
“一日为奴,终生为奴。老奴的命,是您母亲当年救下的。”
老人名叫柳擎天,当年只是凌家的一名护院。
他妻子重病,无钱医治。
是凌霄的母亲,悄悄为他垫付了所有医药费。
凌家出事的时候,他正带着一笔资金来江城,准备为凌家拓展生意。
结果却只等来了凌家覆灭的噩耗。
当他匆忙赶回时,凌家已是一片焦土。
他便利用那笔资金,在江城白手起家,建立了如今的柳家。
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在暗中打探凌霄的消息,等待着少主的归来。
“那您的这条腿……”
柳擎天的腿,是被人硬生生打断的。
看伤势,应该不超过五年。
“是老奴无能,没能为夫人报仇。”
“谁做的?”
凌霄的目光瞬间冰冷下来。
“是周家。”
柳擎天说道:“当年凌家覆灭,与周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少主,知道您还活着,老奴就是现在死了,也有脸面去见夫人了。”
南周北凌。
周凌两家,曾是世交。
母亲曾经还开玩笑说,以后他娶媳妇,就娶周家的女儿。
“来,少主,这是夫人当年留给您的东西。”
柳擎天颤抖着递过来一份文件。
只要凌霄在上面签下名字,柳家数百亿的资产,就都是他的了。
凌霄拿起了笔。
“那小子人呢!”
“胡闹!他是我柳家的少主!”
柳国栋一家三口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柳擎天勃然大怒。
“爷爷,您不仅要把柳家给他,还要把我嫁给他,是吗?”柳若曦质问道。
“若曦,柳家本来就是少主的。”
“本来?”
王雅芝气笑了。
她承认凌家对柳家有恩。
但柳家如今的基业,是他们柳家和王家两代人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
里面凝结着柳家与王家人的血汗!
老爷子一句话。
就要把这偌大的家业拱手送给一个外人!
“你们不用再说了。”
柳擎天满眼欣慰地看着凌霄,“柳家,他没要。”
凌霄当时接过了笔。
但只是在文件背面,龙飞凤舞地写下了一行字。
我在,凌家就在。
“他还说,凌家人的婚约,当由自己做主。所以我决定,若曦的婚事,由她自己决定。”
王雅芝愣住了。
她惊讶地问:“他……他真这么说?”
“爸,那他到底想要什么?”
都带着婚书找上门了。
柳国栋可不觉得凌霄会无所求。
“他只留下了一句话。”
柳擎天眼中充满了期盼。
仿佛又回到了刚才,再次听到凌霄那句掷地有声的话:“待凌家重建之日,希望凌柳两家,依旧世代交好。”
“早知道是这样,就该留他吃顿便饭再走的。”
王雅芝长长松了口气。
在数百亿的庞大资产面前。
他选择了傲然离开。
这足以证明,他对柳家的家业,没有任何觊觎之心。
“师父,您知道苏婉清这个人吗?”
凌霄单手插在口袋里,悠然走出柳家大宅。
一辆出租车恰好停在他面前,司机探出头问他去哪里。
一辆出租车恰好停在他面前,司机探出头问他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