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意拔下簪子冲了过去,却一个拐角,跟丢了人。
她一把将簪子狠狠摔在地上。
“夫人,您怎么突然跑开了,吓死我了……”
嘉月气喘吁吁地跟上来。
周舒意却没有理她,略一思索,抬步去了菡萏阁的方向。
这厢,岑子安一路避开仆从,畅通无阻地进入菡萏阁。
他推开房门时,屋中正在缝制虎头帽的颜谷看着闯进来的陌生人下来一跳。
“你一个和尚怎敢擅闯后院?来人啊——”
岑子安一把捂住她的嘴巴,“颜儿是我!”
颜谷不肯置信地瞪大了眼影,随即眼眶中盈满了泪珠。
“子安……”
这一声婉转柔情,直听得岑子安心尖酸涩,用力将人揽入怀中。
“你虽进府了,但见不到你人,我终究是有些不放心,便乔装打扮溜了进来。”
“我不是提前交代过娘照顾你吗?娘是怎么想的,怎么能让你住在这么偏僻寒酸的屋子里。”
颜谷摇了摇头,“不是国公夫人……国公夫人看在世子的面子上,待妾很好,是……”
“是谁?”
岑子安着急询问,可颜谷却又是咬着头,万般委屈,却不敢言的模样。
“是不是周舒意那个贱妇!”
颜谷哭着摇头,“世子不是的,不是的……”
可她这幅顾左右而言他,打碎牙齿往肚里吞的模样,令岑子安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这些古代的世家小姐一个个惯会用内宅的阴私手段,当真可恶!”
“我如今还不能出面,颜儿你受苦了。”
他怜惜地将颜谷抱在怀中。
颜谷柔若无骨般靠在他怀中。
“颜儿不怕,只是,我担心世子夫人会看不惯我们的孩子,颜儿自知与世子在一起对不住夫人,可是我们的孩子是无辜的呀……”
看着怀中女人莹莹啜泪,岑子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附在颜谷耳边轻语。
“颜儿别怕,你听我说……”
“世子夫人,您怎么来了?”
屋外丫鬟的声音惊动了房中窃窃私语的二人,岑子安只来得及给颜谷一个眼神,便翻窗离开。
待周舒意闯入内间,房内只剩下颜谷一人。
她扫视了一圈,审视的目光落在了颜谷的脸上。
颜谷紧张地扣着藏在袖中的手指。
“夫人这样闯入他人的房间总是不合适的吧。”
紧跟在周舒意身后的嘉月虽气喘吁吁,但还是挺直了腰板道:
“世子夫人是这府中的主子,主子想去哪就去哪,哪里轮得到你一个下人置喙?”
周舒意嘴角微微勾起,眼神凉薄。
“我方才经过花园,见有人朝菡萏阁走来,不知颜姑娘今日是否有客?”
颜谷面色微僵,“夫人这是哪里的话,颜谷初来乍到,哪会有什么客人。”
“哦?”周舒意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是我想差了,那便不打扰了。”
自知今日是抓不到岑子安了,周舒意便不再多留。
很快到了法事的最后一天。
府中早早做好了准备。
僧人住持来了三十余人,齐齐坐在院中诵经读文。
在刘氏的坚持下,颜谷也出席了法事。
满屋仆从都在哭丧,坐在上首的三人却都在装模做样地拿帕子擦拭眼角不存在的泪。
忽然,一声痛呼打断了这庄重的梵音和令人烦躁的哭声。
颜谷面色苍白地捂着肚子痛呼。
“老夫人,我……我肚子疼……”
“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就肚子疼了呢?”
自己未出世的孙子除了问题,刘氏急忙慌张地叫人去请府医。
府医急匆匆赶来,却无计可施,众人只能看着颜谷疼得昏了过去。
一群婆子丫鬟又手忙脚乱地将她抬到堂屋。
周舒意站在人后,眉头紧锁,前世的葬礼进行得十分顺利,并没有发生颜谷喊肚子疼的情况。
莫非是自己葬礼上拒绝认下颜谷的孩子,他们对自己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