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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嗣艰难又如何?王爷他不是种马
长安好

第一章 子嗣艰难

“我,子嗣艰难。”

“本王又不是种马。”

古朴清香的茶楼雅间里,一男一女相对而坐。

沈琳琅一袭天蓝色织金华服,一根掐金丝的荷花簪将秀发半挽起,眉眼如画,樱唇翘鼻,明艳不可芳物。

谢尘身着宝蓝色金丝云纹锦袍,面如白玉,剑眉英挺,一双灰蓝色的瞳仁深邃勾人,举手投足贵气非凡。

“王爷是真不介意,还是故作轻松?”

沈琳琅一双桃花眼盯着谢尘的眸子,不放过他眼中的任何情绪。

沈琳琅还在娘胎,皇帝便赐了婚,若无意外,今年年底成婚,所以她总要探一下虚实。

“本王不能继承大统,沈姑娘可是嫌弃了?”

谢尘勾唇反问,他生在皇室,却有一个外邦生母,一双灰蓝色的眼眸时时提醒,他没有资格继承大统。

沈琳琅是高贵的世家嫡女,太子妃都做得,可奈何谢尘他老子忌惮沈家,又怕天下人骂他猜忌心重,不信忠臣,故而打定主意与沈家结亲。

他老子思来想去,不能亏了他那些好儿子,于是将目光放在他身上,把他们二人凑在一块。

听闻沈琳琅伤了身子,子嗣艰难,他老子在乾清宫笑了大半宿,差点没把下巴笑脱臼。

一个子嗣艰难的贵女,一个血统不正且被喂了绝嗣药的王爷,可不就是天作之合。

不过,他老子还是不了解他。

眼下四目相对,沈琳琅和谢尘谁也不服谁,都想让对方先回答,突然一声尖叫,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微妙氛围。

“走水了!”

婢女黄梨推开门,眉眼慌张。

“姑娘,火势很快,已经烧到二楼了。”

浓烟味随着门缝灌进来,沈琳琅顾不得对面的谢尘,起身走到窗户旁。

两扇窗,只有护城河上的那扇窗能打开,另一扇被人从外头堵死,明摆着想逼着她从大门走出去。

“表小姐就在门口,自报家门说姑娘还在楼上,请围观的百姓进来救姑娘。”

黄梨说着,快速瞥了谢尘一眼。

“表小姐还说姑娘是未来的谨王妃,说出的条件一个比一个诱人。”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沈琳琅听着黄梨的话,有一种想将人丢到火里炙烤的冲动。

谢尘轻抬眼眸看着沈琳琅的背影,薄唇轻启。

“你我二人有婚约在身,沈姑娘不敢出去,可是觉得本王丢了你的脸?”

谢尘再次试探,他也想知道沈大姑娘的真实反应。

如果她跟那些贵女一样,明面上对他恭恭敬敬,背地里变着法说他们母子二人,那他可以当鳏夫。

沈琳琅脸上没有一点慌乱,有种成竹在胸的淡定,不答反问,看着略浑浊的护城河,唇瓣一张一合。

“殿下,你怕吗?”

谢尘被沈琳琅气定神闲的反应晃了眼,大概猜出她想做什么。

“沈姑娘都不怕,本王堂堂男子汉,岂能说怕。”

沈琳琅看向黄梨。

“按计划将她引上来。”

原来早有准备,谢尘眼底生出兴致,传闻中自傲无脑的沈家大小姐?

沈琳琅挑眉回应,嚣张无脑没什么不好,至少她打人的时候,总是理直气壮。

柳青禾的声音越来越近,不断有人影从门前走过,二人清楚听到隔壁传来的声音。

沈琳琅伸手将谢尘拉到窗边,指着护城河,压低声音开口。

“殿下,我水性极好,你先跳,我保你不会有事。”

不等沈琳琅说完,谢尘一只手揽过她的腰身,动作迅速,带着她翻窗跃了出去,一手攀着窗户边框。

沈琳琅双眸圆睁,不可置信地往下看了一眼,二人挂在窗户外头。

两人紧贴在一块,沈琳琅能明显触到谢尘锦袍里包裹着的结实胸肌,视线往上,谢尘手背青筋凸起,脸上并未露出坚持不住的神情。

京中公子小姐口中身子骨柔弱,手无缚鸡之力的谨王?

谢尘低头对上沈琳琅探究的目光,喉间溢出轻笑。

“沈姑娘,彼此彼此。”

传言中他文文弱弱,沈琳琅嚣张蠢笨,可今日,谢尘发现他们是一路人。

都是装货!

沈琳琅反应过来谢尘的意思,压着嘴角不敢笑出声。

外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沈琳琅攀着谢尘腰间的双手紧了紧,抬头看着谢尘,又看了看下面。

缓缓摇头,提醒谢尘,他们此时跳下去,不是最好的选择。

谢尘低眸看着女子的眼神,他看懂了,他的未婚妻显然还有后手。

“放心,本王不跳。”

谢尘在沈琳琅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沈琳琅的耳畔,沈琳琅只觉耳垂有些发烫。

“沈姑娘,你很紧张?”

唇息再次拂过,沈琳琅顺着谢尘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手心已然微微出汗。

沈琳琅眨了眨眼睛,双手攀在谢尘的脖子上。

“殿下,不烫了吧?”

细腻的触感贴到后脖颈,二人又贴近了些,谢尘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他只是想让她不要紧张,并不是觉得她的手心烫到了他。

谢尘尴尬避开视线,胡乱找了个话头。

“沈姑娘的表妹不像是真心来救沈姑娘的,更像是来揭露沈姑娘奸情的。”

沈琳琅含笑点头,谢尘说得没错,真品是不会真心对赝品的。

六岁那年,母亲把柳青禾带回府,说是替她找的伴。

她想过真心待柳青禾这个远道而来的表妹,可柳青禾进府第一日就哭唧唧说她推倒了她,二人的梁子自此结下。

柳青禾住在沈家的十年光景里,三不五时就张口冤枉她,偏生她还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每每都嚷着离京归家,闹得沈家上下不得安宁。

开始几年,沈琳琅满心委屈,她怎么也想不通,父亲母亲为何总是偏帮柳青禾。

十岁那年被推入荷花池,伤了身子,昏迷之际,她才知其中缘由。

她就是那个赝品,被抱来的牺牲品,皇家忌惮,沈家百年清誉,不能断送在沈太傅手上,可沈家夫妇又不忍亲女去当棋子,所以才选她做沈家嫡女。

醒来后,当她想要开口问清楚,可她的母亲将柳青禾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她。

说此事不怪柳青禾,怨道她福气太大,老天都看不下去,适当损一些福报对她没有坏处。

沈琳琅愣住,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滚落,柳青禾将她推入水中,害她伤了身子,再不能有孩子了,落在母亲眼里只是损了一点福报?

沈琳琅往前一步,母亲护着柳青禾往后退一步,她的心里便多一道口子。

她还是不愿相信,表妹进府前,父亲母亲是真心疼爱她的,什么好玩意都是紧着她先挑,府中总是备着她最喜欢的糕点,她的衣裳永远是最时兴的。

所以,她怎么可能不是他们的孩子,母亲定是被柳青禾骗了,她想只要柳青禾消失,一切便能恢复如初,她还是父亲母亲最疼爱的孩子。

后来,她把柳青禾推入池中,柳青禾不过呛了几口水,母亲便命仆妇将她摁在地上,她到现在还记得那天裹挟着风的鞭子打在身上的滋味,也还记得那天晚上的祠堂有多冷。

半夜发起了高烧,昏昏沉沉,睡了梦,梦了醒,梦中她的生身父母在她被抱来沈家那一年就死了,而她成日惶恐,被柳青禾磋磨得不成人样,也没能活到出嫁那日。

现实跟梦境重合,一点一点将她吞没,沈琳琅彻底惊醒,她怎么忘了,那些时兴衣裳,柳青禾不止有一套,那道糕点也是柳青禾喜爱的,那些好东西同样会出现在柳青禾的妆台上。

九死一生,她不能陷在伪装出来的亲情里,她要甩开梦里的下场。

从那天起,沈琳琅就告诉自己,她一天是沈家嫡女,永远都是沈家嫡女,送到她手中的东西,她绝对不会还回去。

不仅如此,她还要踩着沈家往高处爬,做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声音吵嚷,思绪回笼。

“表姐,你在哪里?你不要吓青禾。”

柳青禾带着几位壮汉走进雅间,那道发腻的声音夹着哭意。

“人呢?快进去找找,别不是被烟闷晕了。”

“快,四处找找,只要找到沈姑娘,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柳姑娘,我们里里外外都搜遍了,没有沈姑娘的身影,你确定沈姑娘真的进了茶馆?”

柳青禾用帕子捂着鼻息,紧皱眉头。

她非常肯定,沈琳琅的婢女几日前就订了雅间,而且她的人亲眼看着沈琳琅进了房间。

柳青禾绕过屏风,视线落在那扇半开着的窗上。

沈琳琅不会水,她真有胆子往下跳?

“那扇窗对着护城河,表姐不会因为害怕跳下去了吧。”

柳青禾声音虽急切,可眼底却闪过一抹狠辣,她筹谋好一切,今日便要彻底毁了那冒牌货的名声。

跟着上来的几人也觉得有可能,不疑有他朝着窗户走去。

“表姐她不会水,你们一定要救救她,沈家和谨王府不会亏待你们的。”

柳青禾哭得撕心裂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真的关心沈琳琅。

“怎么样?看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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