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当了一辈子的公子哥。
二十出头的年纪,有钱又有颜,在女人堆里永远都是香饽饽。
燕绥野平时懒得管江衍到底在跟什么样的女人交往,反正他姐对江衍最大的期望不过就是娶个良家姑娘生儿育女安稳过一生。
可是姜初恩这个女人不一样。
那女人惯会拿人当狗耍。
不是江衍可以拿捏的。
要燕绥野说,江衍到底还是没吃过被女人玩弄的苦,所以才会被姜初恩勾勾手指头,就自己戴上项圈。
江衍要戴,燕绥野却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小外甥误入歧途。
所以在江衍哭天喊地的时候,燕绥野只是冷淡地打断:“想让我把你投资失败的事情告诉你母亲?”
不怕富二代花天酒地,就怕富二代创业。
江衍花天酒地十年都用不完的钱,随着一笔失败的投资,彻底成了打水漂的石头,再不见踪影。
而他现在之所以还能好端端地继续当公子哥,全靠燕绥野帮忙兜底。
江衍的哭嚎戛然而止,狗腿一般地凑上前:“小舅舅,我怕给你闯祸。”
“不,你不怕。”
燕绥野的语气不容置喙:“明天早上八点,准时打卡,迟到闯祸扣工资,工资卡就是你的黑卡。”
年轻人的爱像是一团熊熊烈火,但燕绥野就不信没有泼不灭的火种。
……
“听说你真看上江衍了?”
陈若晚大中午把姜初恩叫了出来,她拿着手中的叉子指点江山:“反正我看江衍比霍肆然好多了,至少不会有莫名其妙的妹妹惹你生气。”
“算是吧。”
姜初恩没睡醒,昨天半夜她收到了霍肆然的小作文,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得她眼睛疼。
其实拢共也只说了一个意思,要姜初恩不要再无理取闹了,昨晚他离开是为了给姜初恩留面子,希望她不要不识好歹。
这点心思藏在字里行间,姜初恩不傻,知道这不会是霍肆然写的。
大抵是又把哄自己高兴的任务交给了霍雨凝,才会有这篇挑拨离间的小作文。
姜初恩自然把这篇巨作分享给了陈若晚,看得她频频做呕吐状。
“霍肆然是个瞎子,看不出来他妹妹对你的敌意,你干脆就和他挑明了,让他在你和他妹妹之间二选一算了!”
“男人最怕这种事情了。”
陈若晚说得信誓旦旦,姜初恩却不苟同。
叉子擦过陶瓷盘底,发出声刺耳的声响。
“我只喜欢做点菜的人,不喜欢做菜单上的钢琴曲。”
陈若晚没想到姜初恩看得这么透,对于她的豁达连连点头称赞。
饭吃到一半,姜初恩忽然想起了陈聿:“对了,今天怎么不叫上你弟弟,他还没好?”
陈聿情商虽然为0,但好在陈若晚与他的关系还算不错,而且勉强能够当个购物时的包架子。
所以,陈若晚总是带着陈聿同行,今天倒是难得见陈若晚单人行动。
“哦,他今天有应酬。”
陈若晚感慨道:“上帝是公平,给了陈聿一套完全转不动的情商,却又给了陈聿一套让人羡慕的智商,还没毕业就有应酬了,我看……”
“应酬?”
姜初恩心里顿觉不妙,本市主做机器人行业的,也就启明和燕氏。
其余中小企业,即便是知道陈聿这个天才,也同样因为自己和陈若晚的私交,早早就打消念头。
明目张胆到这种程度的,只有一个人。
姜初恩立刻打电话确认,果不其然听说了燕绥野今天请陈聿吃饭的事情,现在两个人正坐在距离这里不远的西餐厅中,谈笑风生。
不,应该说是燕绥野对于陈聿单方面的诱导。
这是报复。
姜初恩断定,这是燕绥野对于自己昨晚挑衅他的报复。
“姜总,启明和燕……”
姜初恩没等手机对面助理的话说完,就先一步挂断电话。
“我有点事,回头再说。”
说罢,姜初恩起身:“若晚,抱歉,我有点事情要去处理。”
她深吸口气:“你回去劝劝陈聿,如果想要工作的话,明天就可以来启明入职。我给他最高待遇。”
“真不知道你怎么这么看重那个傻小子。”陈若晚无奈地笑,“知道了,下次记得请我吃饭。”
“一定。”
餐厅。
陈聿有滋有味地吃着面前的牛排。
燕绥野坐在他对面,好整以暇地盯着他看,半晌才慢悠悠地问:“姜初恩和你关系不错?”
“和我姐关系不错,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哦。”燕绥野瞧着眼前闷头干饭的少年,“听说启明准备挖你,不过职场不是过家家,没必要选择更熟悉的人,燕氏可以给你最高规格的待遇。”
陈聿抬起头,正色询问:“燕先生想和初恩姐抢人?抱歉,我怕我姐打断我的腿。”
陈聿的拒绝在燕绥野的预料之中。
而不等他再继续邀请陈聿,姜初恩姗姗来迟。
“好巧,竟然可以在这里碰上燕先生。”
不等谁的邀请,姜初恩已经自顾自地在陈聿身旁坐下。
服务生递来菜单,姜初恩抽出张黑卡:“菜上齐之后直接结账。”
“姜小姐。”燕绥野挑眉:“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东了?”
“初恩姐,你不是……”
陈聿话还没说完,就被姜初恩踩了一脚。
“谁知道今天这么巧,不仅遇到了师哥,还遇到了好朋友的弟弟,如果再不请客,未免不懂事了。”
姜初恩故意咬重了“朋友的弟弟”几个字,意欲告诉燕绥野不要试图挖陈聿的墙角。
“哦?”
燕绥野故意拖长了尾音,语调戏谑。
他不阻止姜初恩请客的行为,同时也不阻止姜初恩明目张胆地与他抢人。
姜初恩心知肚明,这是这男人对自己绝对的自信。
姜初恩笑的虚伪:“燕先生,你要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燕绥野眉眼间带着些许游刃有余,眸色落在她脸上:“不先扭下来尝一尝,怎么知道这瓜甜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