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又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回到了沈家。
她是回来收拾东西的。
一想到漆寂对她的身世来历了如指掌,沈眠就觉得京北不能再待下去了。
被抓回去当繁育工具怎么办?
走进玄关换鞋,沈眠直接被人扇了一巴掌,打得偏了头,嘴里满是血腥气味,耳朵里也嗡嗡作响。
“沈眠,听说你去小月的婚房闹事了,你是离了男人就会死吗,贱得连你妹妹的男人都要抢!”
打她的是宋母徐红梅,此刻怒目圆睁,眼底满是憎恶和痛恨。
沈眠捂着脸深呼吸,却怎么都压不下心底翻涌的痛。
没有人关心她到底去了哪儿,甚至连问都没问,就认定她是错的那方,直接开扇。
这个家,真的很不欢迎她。
“放心,那种男人我看不上,沈清月想要,我双手奉上。”
顿了顿又道,“不光是他,就连这个沈家千金的身份,我也不要了,我现在就走。”
在客厅里沉寂的沈关山瞬间暴怒,“我们好吃好喝供了你二十多年,发现你是假的都没说什么,你反倒跟我们耍起脾气了?”
“贱种就是贱种,养不熟的白眼狼!”
“如果早知道她是假的就好了,花她身上那些钱都白瞎了!”
……
难听的话不断从沈关山口中蹦出,温念垂眸,眼底掠过一丝支离破碎的失望。
其实以前沈关山和徐红梅对她真的很不错,可在沈清月回来后,一切就变了。
好像他们的爱只在血缘上承载似的,这些年的相处的感情,统统都不做数。
但沈眠什么都没说,她本来就不是沈家的亲女儿,凭什么奢求那么多。
她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打开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
但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她床头柜里的牛皮纸袋不见了,找遍了房间都没找到。
此刻徐红梅也上了楼,见状直接开口,“别翻了,就知道你肯定还要玩离家出走这把戏,我把你的牛皮纸袋给扔了!”
扔了?
“那里面装的是我的身份证,还有我这几年考的证书。”
不等沈眠说完,徐红梅直接打断,满眼皆是不耐烦,“都是些为了追宋智杰才考的证书吧,什么MBJ,JAMA的,一听就是镀金用的,都扔了,省得你天天惦记自己的妹夫。”
沈眠更急了,“你扔哪儿了?”
这都是目前世界上最权威的医学刊文。
镀金?多少人穷极一生都无法在上面发表一篇文章,而她努力得来的那一摞证书,却被徐红梅当垃圾给扔了。
徐红梅见她这副急得眼圈都泛红的模样,更加确定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扔碎纸机了,不过放心,身份证还给你留着呢,毕竟领结婚证还要用的。”
沈眠愣怔,“什么意思?”
徐红梅清了清嗓子,这才徐徐道来,“我和你爸替你找了门好婚事,对方虽然在京北寂寂无名,但有房有车,念在我们母女一场,我再给你十万嫁妆,以后你就好好跟他过日子吧。”
沈眠这下听懂了,“你怕我去找宋智杰和沈清月的麻烦,所以随便找个男人就把我给嫁出去?”
徐红梅被戳中心思,脸上有点挂不住,却还振振有词,“我这都是为你好,否则以你原本的家世,父母都死了,连家在哪儿都不知道,根本不可能找到这种好男人的,多亏了我,你少走几十年弯路,还不知足吗?”
说着话,楼下传来汽车鸣笛声。
徐红梅顺着窗户看了眼,语气强硬起来,“行了,他都到楼下了,你收拾一下,直接跟他走吧!”
沈眠甩开徐红梅的手,“我不嫁人,你们不就是怕我破坏宋智杰和沈清月的婚事吗,我走就是了,我离开京北,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这样行了吧?”
一转头,沈眠余光扫过窗外,和那辆车上的男人对视个满怀。
瞬间,寒意层层叠叠而起,将沈眠团团包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