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下什么命令?
林晓萌有点懵,她这时候还没反应过来车夫口中的王爷代表几个意思。
以至于周边的低气压越来越重时,她才惊恐回神,大睁着双眼不敢置信的盯着已是满脸黑线的祁连晟。
“咕咚”她情不自禁生猛的咽了口唾沫。
林晓萌心下暗自叫苦,这花柒月的记忆中怎么能没形容王爷长什么样子。
这下倒好,出逃不慎,被逮了个正着,她当学生时逃课失败都没眼前尴尬。
没等她分析个所以然出来,祁连晟就用冰冷的视线扫荡了过来,眉眼讽刺,声音冰寒刺骨,“怎么,王妃现在恢复记忆了?”
林晓萌“呵呵”干笑了两声,脑筋转的极快,张口便是不打草稿的谎言,“那啥,王爷,我是觉得屋里太闷了,出来转转。”
闻言,祁连晟表情未变,却是眼神复杂的盯着她看了会。
林晓萌被他看的心底发毛,抬手抓了抓自己的脸,皮笑肉不笑的说:“王爷,我……”
话还没说话,就被无情打断了,“把王妃带回去。”
“什么,哎,喂!”祁连晟已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林晓萌对他刚才的语气感到气愤不已,探出头冲着他的背影不忿大喊。
奈何,她就是再气,再怒,人家也走的很流畅,林晓萌鼓了鼓腮帮子,小声怒骂:“什么人阿。”
剩下的话她还保持着点理应放在肚子里兀自宣泄,“老娘一个新世纪人类,居然被个化石人物给恐吓了。”
处在车外的下人只觉对眼前的王妃又刷新了印象,他嘴角抽搐了几下,方才咳嗽了两声,几步上前,客气道:“王妃,您请下车。”
林晓萌正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听得此言,当即转过头,话语如炮弹般从口中连续不断的蹦出,“催什么催,我又不是不动了,你们王爷不懂得怜香惜玉,你也跟着有样学样,起开,挡着我路了。”
说完,她动作敏捷的跳下车,仰头吐出一口浊气,心情稍稍好转。
于是,那莫名被喷的属下愣怔在原地,如同遭遇晴天霹雳般表情惊悚。
虽然有些怀疑人生,但他还是快速摇了摇头,咬了咬舌尖找回理智,抬手让车夫离开后就恍惚的跟了上去。
另一边,祁连晟还没走出外院,林晓萌要从进了门的左拐道回她的荒僻小院。
远远瞅见男人挺拔有力的身形,林晓萌就气不打一处来,但她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不敢与他直面叫嚣,只能恨恨的踢脚底下的石子走道。
没走两步,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停下。
身后得吩咐把她安全送回去的属下不知为何,看到她停下,心里就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然,不止女人有第六感,林晓萌拐回来,大刺刺的叉着腰,在后面对着祁连晟就开始忍无可忍的大骂,“那什么王爷,你先别急着走,我已经嫁给你了,你却不给饭吃也不给水喝,难不成是打算活生生饿死我吗?”
王府大院中自然不缺下人,而此刻跪在地上等候主子走出视线的侍女和小厮皆不受控制的抖了抖身子。
一边感叹自家王妃的胆大,一边又为她说的话感到震惊。
在他们看来,王爷仅是面容看上去冷了些,却从未苛待过下人,更不会去有心刁难一位薄弱的女子。
林晓萌放完狠话后就后悔了,趁祁连晟僵住,还未转过来身时就溜之大吉了。
祁连晟黑着脸回头没看见人,心情顿时更差了,他气极反笑,连道了三声,“好,好,好。”
过后,他坐在书房内,处理了几项公事,耳边却总是静不下来,那女人的声音一直萦绕不断。
祁连晟烦躁的把笔搁下,叫来管事,“你去查查,花柒月所说是否属实。”
管事弓腰,点头应下后退去房外。
宅子里发生的事,就算做的再小心翼翼也左右不过下人的嘴巴。
很快,事情就调查得水落石出了。
祁连晟阴沉着脸听完汇报,薄唇勾勒出讽刺的弧度,“确定是司蓉侧妃所为?”
管家古板的脸一派正经,“回王爷,确是如此。”
这等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最是让祁连晟反感,他毫不收敛眼中的厌恶,连带着空气都变得有些压抑。
管家始终低垂着头恭恭敬敬的站在原地,他想了想,试探性的开口道:“王爷,我派人去给王妃把近日来亏欠的东西都补送回去,您看如何?”
祁连晟想到了方才林晓萌大喊大叫完撒腿就跑的情形,冷哼了声,不屑道:“吩咐下去,从今日起,王妃和侧妃的吃穿用度都务必给到最差,算是给予她们的惩罚。”
管家得令,将此事安排给了膳食房以及其他用度分发的府堂。
“王爷厌女”的传闻在这之后便更加真实了。
月牙冒头时,绿兰领回当月俸禄,小嘴撅得都能挂上拖油瓶了。
紫竹放下手中的活计,好笑的迎上去,“绿兰,谁又惹得你不高兴了,你也不收敛些,让人一眼就瞧得出来。”
绿兰心直口快,气怒道:“让人看见才好呢,咱们王妃可是王爷八抬大轿迎进来的主位,他们怎敢如此过分,姐姐你看,申领回来的物什连塞牙缝都不够。”
在她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紫竹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脸色一变,忙不迭冲她使眼色,甚至想抬手捂上她的嘴,奈何刚刚给花浇水,沾上了些许泥土。
绿兰在一口水说完后才发觉紫竹斥责的眼神,当即垂下头,口中却是半点不让,“我又没说错。”
紫竹悠悠叹了口气,屈指弹了下她的脑门,语重心长的说:“你都把话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
绿兰喜得抬起头,又见紫竹面色不虞的看着她,语气微沉,“不过,仅此一次,日后再不可这般口舌无忌,上头那位的想法咱们谁也不知晓,若是当真如传言那般,也只能是主子命苦,怨不得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