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失重感让林晓萌忍不住大叫出声,她又是只旱鸭子,以至于跌进去的瞬间就“咕噜咕噜”喝了半肚子水。
眼瞅着她狼狈的模样,祁连晟的心情倒是好转了。
他挑着剑眉,双手环胸倚在木桶上,好整以暇的看着林晓萌傻乎乎的继续扑腾。
呛咳了半天,嗓子依旧不舒服,头发都湿湿的散开贴在身上。
好不容易睁开眼,却在看到“罪魁祸首”嘲讽的目光后气的差点晕厥。
林晓萌倔劲上来了,她抬手豪爽的抹去脸上的水珠,咧嘴突然笑了起来。
祁连晟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防备,一捧水兜头浇了过来。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周围一片寂静,夹杂着恐怖的威压。
林晓萌在看到祁连晟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沉下去,后知后觉的感悟到危险。
她慢悠悠的朝后挪到边缘,干笑了两声后,转身欲逃。
却不想凭空乍响一声冷哼,林晓萌心也猛的一颤,手不由自主的滑了一下。
于是,祁连晟根本不用动,只抬了抬手臂,便轻而易举的把她勾了回来。
火热的胸膛隔着一层薄薄的纱衣贴在她敏感的后背上,林晓萌猛烈打了个机灵,想也不想的双手双脚开始剧烈挣扎。
她虽穿越到了王妃的身上,现下却还没有接受这个身份,让她和眼前这个王爷有肌肤之亲,还不如杀了她。
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想到这,林晓萌狠咬了咬牙,转过头,爪子亮出来,对着眼前一片肉色就抓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祁连晟眸底的戾气骤然飙升,声音仿若从深不见底的地狱中传来,“看来王妃的胆子确实很大。”
随着他一句话慢悠悠的说完,林晓萌只觉得自己的血气值“刷”的一下就没了。
她只能强装镇定,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讨好的摸了摸那三道血印,“王爷,疼吗?”
祁连晟拧紧了眉头,黑眸定定的看着她,这女人又耍什么花样。
见他没反应,林晓萌咬了咬牙,捏着嗓子故作温柔的继续说:“对不起,王爷,我是受到了惊吓才会不小心伤害到您,您大人有大量,就别和小女子一般计较了。”
听得她一番乱七八糟的解释,祁连晟只觉头疼,突然,一抹灵光乍现,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猛然抬头,眼神冰冷刺骨。
林晓萌当即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心里则在想,她说的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吐出来的,应该没什么问题阿,这男人也太难伺候了吧。
在她出神时,祁连晟突然出手,闪电般扼住她的脖子。
林晓萌吓了一跳,瞪大眸子看着他,那满眼的冷厉让她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脖子间越来越紧的力道以及她所好感受到的窒息的痛苦都让她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是真的想杀她。
林晓萌本以为她什么都不怕,但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对死亡的恐惧不比想回家的欲望少。
“不,不要……”林晓萌抓住他的大手,艰难的自喉中挤出沙哑的哀求。
祁连晟没理会她的求饶,只冷声发出质问,“你到底是谁?”
林晓萌的脑子其实已经因缺氧有些混沌了,听到这句问话,瞬间就精神了。
心乱如麻都难以形容她现在的心情,林晓萌怎么都没想到,她会露馅。
她绝对不能承认,林晓萌艰难的汲取微薄的空气,失去了血色的粉唇微微张开,“我是花柒月。”
祁连晟冷喝道:“还在撒谎,花柒月可是将军府嫡女,无论是皇室礼仪,还是琴棋书画,都有经过宫居嬷嬷调教,但你所表现的却像是一无所知的市井草民。”
原来是这方面出现了差错,林乔安脑子快速的转了一圈,酝酿好情绪,绝望的闭上眼,努力挤出两滴泪水,哽咽道:“王爷,妾身并不是什么都不懂。”
祁连晟愣住,心生疑惑,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些许,却没放开。
林晓萌睁开泪汪汪的双眼,认真看着他,“王爷把妾身八抬大轿娶回来,却扔在别院不管不顾,妾身是为引起王爷的注意才会大变性情。”
祁连晟从她解释的理由中并没有找出什么诟病,只得松开手,却仍皱着眉头,语气冰冷,“本王事务繁多,你身为本王的王妃,应当宽容大度。”
呸,大猪蹄子。
林晓萌简直要被他这一番言论气死,但无奈人为刀俎,她为鱼肉,只能捡好听的话说:“王爷说的是,妾身知错了。”
祁连晟点了点头,挥手欲赶人,不想林晓萌还没放弃,她声音虽软却意外的坚定,“不管妾身是不是真的知道错了,妾身方才说的话却是心里话,恳请王爷能赏一封休书。”
祁连晟的眼神再次冷下来,捏住她的下巴稍加使力抬起,“王妃许是太累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省的整天胡思乱想。”
他竟然不愿意放手,这是为何?
难不成跟将军府有关?
林晓萌咬住嘴唇,心生烦躁,一时间,她又恢复了自己真实的性子,“那王爷就不怕妾身将您的事说出去吗?”
祁连晟桀骜不驯的仰头哼了哼,“那王妃可能要失望了,本王从不为世俗所累赘,况且,谣言止于智者。”
林晓萌急言追诉道:“那,王爷就不怕宫里那位误信谣言吗?”
有胆子威胁祁连晟已经让她相当于强弩之末了,只是,她来都来了,若是没达成所愿,真的不甘心。
不过,她也是惜命之人。
祁连晟性情冷冰暴虐,但他也不至于现在就把她杀了,毕竟她还有层将军府嫡女的身份。
祁连晟转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忽然倾身过去,眼里倒映出林晓萌羞红了的脸颊,嗓音淡淡,“你说的无非就是本王不喜女人的谣言,那倘若本王使你怀上孩子,谣言便能不攻自破。”
草泥马,这狗男人简直软硬不吃。
林晓萌耐心逐渐告罄,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截了当道:“王爷,您说吧,到底妾身要怎么做您才能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