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六零:老头掀翻白眼狼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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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腊月二十九,除夕夜。
北风如刀,卷着鹅毛大雪,肆虐着京城的每一条街巷。
姜卫国蜷缩在一个漏风的电话亭里,已经感觉不到冷了。他的身体早已僵硬,只有浑浊的眼球还能艰难地转动,倒映着不远处一栋家属楼里透出的温暖灯火和隐约的欢声笑语。
那是他儿子的家。
他被赶出来三天了。
胃里像是有一把火在烧,那是极致的饥饿。
他已经两天没吃过任何东西了。破烂的棉袄根本挡不住寒风,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块被扔在雪地里的破冰坨子,正在慢慢地、彻底地失去最后一点温度。
视线渐渐模糊,一些破碎的画面却无比清晰地在他脑海里回放。
“爸,小军要上学,家里实在没地方,您就先去外边对付几天。”这是大儿子姜国强把他推出家门时说的话,眼神里满是理所当然的嫌弃。
“爸,我们家也不富裕,您别来找我,让街坊邻居看见了笑话。”这是小女儿姜秀丽甩上门的决绝。
“爸,您别怪哥哥姐姐,他们也是没办法。”这是他最疼爱的养女姜秀芳打来电话时虚伪的安慰,可他分明听到了电话那头,她正催促着丈夫挂电话,免得耽误他们看春节晚会。
呵呵……
三个他用一辈子心血浇灌出的“好孩子”。
为了供姜国强上大学,他卖了祖传的院子;为了给姜秀丽凑嫁妆,他低声下气四处借钱;为了让养女姜秀芳有个好前程,他把自己的退休名额给了她……
他付出了所有,换来的,就是在六十岁这年,被他们像垃圾一样,扔在这除夕的漫天大雪里,活活冻死。
远处,一串绚烂的烟花猛地窜上天空,炸开,光芒照亮了姜卫国的脸。
那是一张布满皱纹和死气的脸,两行浑浊的泪,在眼角凝结成了冰。
意识的最后一刻,是无尽的悔恨和怨毒。
若有来生……若有来生……我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
“爸!爸!你到底想什么呢?倒是说句话啊!”
一声不耐烦的催促,像一根钢针,猛地刺入姜卫国混沌的意识。
“国强他考上大学,那是咱们老姜家的祖坟冒青烟了!你这个当爹的,砸锅卖铁也得供啊!不就卖个破房子吗?你有什么好犹豫的!”尖利的女声紧接着响起,是他的妻子王琴。
“就是啊爸,二哥可是咱们家唯一的大学生,以后当了干部,还能忘了您?”
熟悉的声音,一字一句,如同魔咒,让姜卫国猛地打了个寒颤。
他费力地睁开眼。
刺骨的寒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闷热的暑气。
身上不再是那件破烂的棉袄,而是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旧汗衫。
眼前,不是漏风的电话亭,而是他住了半辈子的那间老屋。斑驳的墙壁,掉漆的桌椅,一切都那么熟悉,熟悉得让他心脏骤停。
他的视线缓缓移动,落在了眼前的人身上。
大儿子姜国强,二十岁左右的模样,脸上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傲气和不耐,正皱着眉看他。
妻子王琴,正用围裙擦着手,满脸的焦急。
还有小女儿姜秀丽,扎着两条辫子,一脸的理所当然。
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怎么……都变年轻了?
姜卫国的目光呆滞地扫过桌子,最后,定格在姜国强面前的一个搪瓷碗上。
白色的碗身,边缘磕掉了一块瓷,露出黑色的底。碗上印着一对红色的鸳鸯,是……他和王琴结婚时,厂里发的喜碗。
这个碗……
姜卫国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记得这个碗!在他前世的记忆里,这个碗在姜国强上大学后没多久,就被王琴失手打碎了。
而现在,它完好无损地摆在这里。
再结合刚才他们说的话……卖房子……供大学……
一道惊雷在姜卫国脑中炸响!
他想起来了!
1960年,夏天!
就是这一天!
姜国强拿到了首都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全家欣喜若狂。
但高昂的学费和生活费,让这个本就拮据的家庭犯了难。
于是,姜国强提出了一个“伟大”的建议——卖掉家里这套唯一的祖产,一个不大不小的四合院,全力支持他去上学!
前世的自己,在这个场景里,犹豫了。
这房子是祖宗留下的根。
可最终,在妻子王琴的哭闹和一双儿女的“孝心”劝说下,他还是点了头。
也正是从那天起,他的人生,一步步滑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不是死了吗?
被活活冻死在了1980年的那个雪夜……
怎么会……
他回来了!
他竟然……重生了!
回到了二十年前,一切悲剧开始的原点!
巨大的狂喜和滔天的怨恨瞬间席卷了他整个灵魂,让他几乎要仰天长啸!
“爸!你发什么愣啊!”姜国强见父亲半天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那个碗,更加不满了,他敲了敲桌子,语气带着施舍般的口吻:“您放心,等我将来出息了,给您在城里买个大楼房,不比这破院子强?”
“对啊,卫国,你别犯糊涂!”王琴也在一旁帮腔,“儿子出息了,才是咱们最大的脸面!”
前世,一模一样的话。
他就是听信了这些鬼话,才亲手毁了自己的人生。
姜卫国缓缓地抬起头,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眼眶因为极致的情绪而变得赤红。
他看着眼前这张年轻却写满自私的脸,前世临死前的绝望和痛苦,与此刻新生的狂怒交织在一起,化作一股焚尽一切的烈焰。
他没有说话。
在姜国强和王琴不解的注视下,姜卫国颤抖着伸出手,不是去拿那张录取通知书,而是缓缓地、拿起了桌上那个印着红鸳鸯的搪瓷碗。
他的动作很慢,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爸,你拿碗干嘛?”姜国强下意识地问。
姜卫国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得森然而恐怖。
下一秒!
他猛地举起碗,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朝着姜国强的脚边砸了下去!
“哐当——!”
一声刺耳的巨响!
搪瓷碗在坚硬的水泥地上四分五裂,碎片迸溅得到处都是!
满屋的聒噪,瞬间死寂!
姜国强、王琴、姜秀丽,三个人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你……你疯了!”王琴最先反应过来,尖叫道。
姜卫国没有理她,他死死地盯着已经面无人色的姜国强,一步步逼近,那眼神,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要将人生吞活剥。
“卖房?”
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可以。”
他走到了姜国强面前,抬起了手。
姜国强被父亲从未有过的骇人眼神吓得腿肚子发软,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爸,你、你要干什么……”
话音未落!
“啪——!”
一个清脆响亮、用尽了姜卫国两辈子怨恨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姜国强的脸上!
姜国强整个人被抽得原地转了半圈,一屁股摔在地上,耳朵里嗡嗡作响,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他彻底被打懵了。
“老姜!你打儿子干什么!你真是疯了!”王琴尖叫着冲过来,要打姜卫国。
姜卫国反手一推,直接将她推得一个趔趄,撞在了桌子上。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宝贝儿子,胸中的恶气终于吐出了一丝,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畅快。他指着姜国强的鼻子,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震得整个屋子都在嗡嗡作响:
“想让我卖房,给你去上学?”
“行啊。”
姜卫国缓缓地、缓缓地吐出后半句话,眼神里的疯狂和冰冷,让在场的所有人如坠冰窟。
“等你什么时候,把我这把老骨头烧成灰,用我的骨灰盒,去换你上大学的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