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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他又奉了什么令,来为难她?

“将军的伤……”颜芙音原是不打算问的,可那伤口太过骇人。

虽已结了层浅浅的痂,但透过痂,仍能看到里面翻开的狰狞皮肉。

裴寂甩开握着她下巴的手,暴怒道:“不与你相干。”

“为什么不穿我送你的衣裳?回答我!”裴寂借着喝道。

颜芙音被巨大的力道甩了个趔趄,这样一动,额上淤青便疼了起来。

她抬手压了压,便垂着首答道:“萌萌这些日子长的快,没合身的衣裳,奴便都裁小了,给她穿。”

裴寂顺着她的手,目光触及额上淤青时,眼角颤了颤。

但她这般不将他的心意当回事,他实在气愤!

“你不穿我给你的衣裳,便不准出门!”裴寂恶狠狠地冲颜芙音道。

颜芙音见他气的半死,最终只是禁了她的足,她巴不得日日窝在房里,不与他接触,五日后,便能自由了!

“奴,遵命!”

说罢,她便识趣退下。

门口墨余见她出来,问道:“芙音姑娘,你没事吧?将军在里面发的火,外面都听见了。”

被禁足的颜芙音心情不错,对他浅浅笑道:“没事,将军禁我的足了。”

闻言,墨余又松了口气,将自己的暖手炉递过去,“那芙音姑娘快回吧,路上冷。”

颜芙音接过,“多谢总管。”

这日,她不用上差,又离裴寂远远的,心里舒坦的不行。

另一头,裴寂听说她‘异常听话’地将自己关在房里,恼火不已。

他一把扔了手中的笔,暴躁道:“墨余,你准备的这是什么笔,这么难用!”

“将军,这已是大雍最好的羊毫湖笔了…… ”墨余在一旁伺候着磨墨,边小心翼翼答道。

裴寂换了只笔,重新沾墨,在宣纸上落笔,没过多久,又扔了笔,“这墨和纸也难用!”

墨余瞄了眼将军墨迹,宣纸之上,将军字迹力透纸背,铁画银钩,有笔锋有筋骨,全大雍怕是都找不出写的比将军还好看的。

“将军,这纸也是顶好的宣纸,墨是徽墨,就连 这砚台,都是隔壁大熙国最好的端砚……”没等墨余如数家珍般解释完,裴寂便一眼瞪过去。

他凤眸狭长,眸光深邃幽暗,这般瞪着墨余,墨余连忙放下手中墨条,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将军息怒……”

裴寂幽幽道:“息怒?你哪只眼看到本将怒了?”

跪在地上的墨余,脊背抖得更厉害了,将军怕是因着芙音姑娘不从他的事儿,迁怒他们这些下人。

“将军没怒,是奴才擅自揣测将军,将军恕罪!”墨余恨不得将头埋进地里。

还是一旁润余看不下去,行礼作揖道:“将军,奴才有法子,让芙音姑娘听话……”

……

半晌,墨余揉着跪肿了的膝盖,同润余出来,可他对润余解救了自己膝盖,却无半点感激。

他一瘸一拐地走在前面,没好气道:“副总管,从前没发现,你这么损。”

润余年纪比墨余还要大上两三岁,为人也更沉得住气,闻言只是笑笑,“多谢墨余总管夸赞,为将军出谋划策,是咱们做奴才的本分。”

“哼,想踩着芙音姑娘往上爬,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芙音姑娘可不是你能拿捏的!”墨余气鼓鼓说完,便不再理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回了自己房里。

润余盯着他消失的背影,俊秀的五官皱起,眸光隐晦,墨余年纪比他小,却压他一头,他怎能咽下这口气……

这头,被禁足的颜芙音乐得自在,躲在房里继续将衣裳改小了给萌萌穿。

炭火噼里啪啦燃着,她面容恬静地坐在窗边,垂着眸子,穿针引线。

蝶翼般的睫羽,在脸上投下浓重阴影,更显她脸上肌肤纯洁如雪,明明是娇媚长相,硬是因她浑身透出的倔强和执着,显出一股清冷的疏离感来。

润余来时,见到的就是,美得像画般的场面。

矛盾的两种气质,在她身上显出无与伦比的和谐,怪不得让将军都为之痴迷。

颜芙音注意到了不远处的润余,想到他之前帮裴寂劝自己,悠然自得的脸色一变。

“芙音姑娘,这禁足对旁人来说是惩罚,对你似乎不是?”润余开口道。

颜芙音放下手中绣活,“润余总管,你怎么来了?”

他又奉了裴寂什么令,来为难她?

难道是裴寂反悔了,觉得罚她禁足太便宜她了?

“我来监督芙音姑娘禁足,顺便……撤走你房里的炭火。”润余说罢,支走身边的下人,凑近道:“不过,若是芙音姑娘想通了,愿意好好侍奉将军,我也可以在将军面前帮你求求情。”

颜芙音眸色未变,她就知道,裴寂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

“既是将军之命,炭火你撤走便是。”她知道了润余来意,偏过头,不再理会。

昨夜将军的自残行为,润余身为副总管,是知道的,当即拿来哄劝颜芙音,“芙音姑娘可知,将军胸前那伤,从何出来?”

颜芙音回眸,裴寂胸口的伤,她见过,狰狞可怖,闻言不由道:“不知。”

润余脸上挂着凄惨动容的神情,夸张道:“为情所伤!芙音姑娘有所不知,将军幼时过的不易,经常遭人驱赶毒打,导致将军心中有些病态,他不知该怎么宣泄心中情绪之时,便通过身体的痛感,转移情绪。”

她知道一些裴寂的过往,他出生贫民窟,从小无父无母,也是因此,父亲对他和长姐的婚事,不大看好。

但,“这与我何干?”

润余指了指她额上淤痕,“你想啊,将军看你额上伤口这么严重,心中内疚自责,这才……”

颜芙音知道他后面想说什么,但这简直是荒谬!

堂堂大将军,会因为她额上的伤痕,自残?

这润余显然是在信口雌黄,于是,颜芙音再次偏过头,不理会。

润余身上背着将军的期盼,见她不信,只能威胁道:“芙音姑娘,你可知这寒冬夜里,没有炭火,会冻死人的?”

颜芙音不为所动。

润余见她如此油盐不进,气急败坏道:“那你就在房里等死吧!来人,把芙音姑娘房里炭火全都撤走!”

说罢,润余留了个人在此守门,便走了。

他方才威胁颜芙音气势十足,实则也心虚的不行,他在将军面前信誓旦旦地保证,让颜芙音回心转意。

他本以为,颜芙音曾是娇养着长大的千金小姐,没吃过什么苦头,他只需稍加威胁,便能拿捏她,谁知她这么倔,连死都不怕!

眼下,他既已经撤走炭火,便只能将错就错,若是颜芙音被冻狠了,从而回心转意,那是最好。

否则依着将军对她在意的劲儿,真冻出什么毛病,他也得遭殃。

不过他若真能让颜芙音心甘情愿侍奉将军,此事过后,将军高兴还来不及,想必不会追究此事

他拧着眉,思索着下策,若是再不行,只怕得再次拿她清白威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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