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皇帝的话，沈凡已然明白了他脸色不好的原因。
回想这两年自己做的是过份了，每次面圣都是为了王灵瑶，给她争了许多不该得到的东西，弄得今天皇上直接封门了。
沈凡在次叩首道：“启禀陛下，臣这次来不是给王灵瑶争什么，是想恳请陛下让臣继承我父王的爵位。”
“嗯？”神武帝楞了一下道：“你这是何意？”
沈凡：“臣不敢欺瞒陛下，臣已经把巾帼将军休了。”
“休了……为何？”神武帝又楞了下道。
据他所知，沈凡非常喜爱王灵瑶，颇有为此女舍我其谁的气势。
一想到王灵瑶刚才那那副嘴脸，沈凡就像吞了只苍蝇，低声道：“她，她有新欢了。”
神武帝有些吃惊，想问详细些，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自己乃九五之躯，臣子的儿女情长不好多问，况且他正想着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沈凡，你可知如果继承爵位意味着什么吗？”
沈凡道：“臣知道，上报效皇恩，下护黎民。”
神武帝微微一笑道：“怕不止这些吧，还有就是‘光耀门庭’，让王灵瑶看看对不对？”
“圣明无外皇上。”沈凡对着神武帝叩头道。
“圣明不圣明先放一边。”神武帝道：“你可知朕为什何一直没让你继承你父王的爵位？”
“皇上，难道您不想让我继承爵位？”沈凡听出了神武帝话里有话，不安地挪动了下身子。
神武帝摇头道：“你把朕想成什么人了，既然你来要爵位，按朝廷世袭罔替的制度，朕自不会吝惜。”
“只是你父王在世时刚正不阿，得罪了不少宵小之辈，若是你继承了爵位，必会遭到这些人的嫉妒和算计。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到时恐怕连朕都很难护住你，你不怕么？”
沈凡神色严肃的道：“臣不怕。”
神武帝目不转睛盯着沈凡……从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身上，似乎又看到了他父亲沈克用的身影。
回想登基之初，若不是沈克用扫清内忧外患，自己这个皇位是很难坐稳的。
可以说沈克用是众多臣子中最忠心的，不然自己也不会把沈凡当半个儿看待……
看着沈凡期待的眼神，神武帝思索良久才道：“在是否准奏前，朕还要与你说件事。
那就是朕怀疑你父母并不是死于意外，而是遭了算计。”
“什么？”这话在沈凡听来宛如晴天霹雳，忙道：“您是说我父王和母妃是被人害死的？”
神武帝道：“你也知道，你父母是在征讨渤海国后回朝时出的事。
虽说是遇到了海上飓风船沉了，可朕始终都不信，那么大一艘战船说沉就沉了，五百将士连一个活口都没留下，这本身就很蹊跷。”
“皇上，您是查出了什么吗？”沈凡道。
神武帝：“朕怀疑你父王是遇到了敌国的伏击，不过却没有证据。”
沈凡的脸色白得像纸，咬牙道：“一定渤海国是干的。”
神武帝神色一凝道：“没有证据不可胡猜，这是会引起两国战争的大事。
在说你父王为了朝廷南征北战，不管是渤海国、突厥、新罗都对他恨之入骨，都有嫌疑。”
见沈凡低头不语，神武帝脸色一缓又道：“你若是继承了北凉王，这些国家很可能也会针对你。
你们沈家就剩下你这一根独苗，朕是不想你在出什么事。
这样吧，朕答应你即使不继承爵位，也会保你一生富贵。”
沈凡压制着心中的惊愕与愤慨，他知道皇上是为自己好，连父母都挡不住的灾祸，自己能挡住么？
可要查出父母被害的真相就要有权，就更应该继承爵位。
想到这看向神武帝坚定道：“谢皇上爱护之心，臣不怕，臣也不想做混吃等死的富家翁。
臣就是要继承先父的爵位，上报皇恩，下护报黎民。”
神武帝没说话，起身在龙案前来回踱步。
沈凡知道，这是皇帝考虑大事时的习惯，杀伐决断往往就在这一念间。
果然就见神武帝停下脚步，一拍龙案道：“好……不愧是沈克用的儿子，朕就准你所愿，两日后宣旨，退下吧。”
“谢陛下！”沈凡心中一喜，哑着嗓道，叩拜后离开大殿。
……
就在沈凡离开皇宫时，王灵瑶已是红着眼眶回到了家。
正在看歌姬跳舞的王父王得利，还有王灵瑶的胞弟王家俊见状都吃了一惊，忙问这是怎么了？
面对至亲的询问，心里憋屈的王灵瑶就将见沈凡的事说了。
“这个王八蛋，真不知天高地厚，敢休我女儿！”王父将酒杯蹲在桌子上骂道。
“姐，你怎么不打他？”王家俊叫道。
王灵瑶冷哼一声道：“就他这种窝囊废，不值得我动手。”
“啊呀坏了！”王父突然想起了什么道：“没了沈凡的银子，咱家扩建和修祖坟的事恐怕要停下来了。”
“是呀。”王家俊也跟着道。
王灵瑶白了父亲和弟弟一眼。
她知道家里的银子不多了，可对这种还想占沈凡的便宜行为很不耻，想了想道：
“不必担心，过几日皇上给我的赏赐就到了，没有沈凡的银子，我们家一样过得风风光光。”
王父脸上的肉抽搐了下，他本打算把女儿的赏赐留下再娶房小妾的，见女儿这么说只好道：“对对。”
一旁的王家俊撇了撇嘴，无奈地点点头。
其实他也在算计姐姐的赏赐，多弄几个龙阳之好，如今落空了。
王灵瑶哪知道他们的心思，看了眼几个妖里妖气的歌姬，对父亲语重心长的道：
“您要少听这些靡靡之音，少喝些酒。”
“呵呵呵……”王父尬笑着道：“为父知道了，知道了。”
王灵瑶又看向弟弟道：“你也要多读些书，争取弄个功名，别整天打扮得不男不女，如今我的身份不同以往，别丢了我的脸面。”
说完就转身进了内宅，神情里透着几分无奈。
“我儿好好歇息啊，晚上为父给你做好吃的。”王父笑呵呵对女儿的背影喊道，然后迅速变脸瞪着儿子骂道：
“孽子，没听你姐说的话吗，别整天弄得不男不女的，还不读书去。”
王家俊黑着脸回到房中，可他哪有心思看书，边往脸上扑胭脂边想着心事。
老爹是个酒囊饭袋，不巴结也罢，老姐可不行。
如今她是巾帼将军，只要能帮她出这口恶气，自己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想到这叫来几个心腹家奴，气势汹汹的道：“都带上家伙，跟我去打个人。”
一个家奴问：“少爷又要打谁？”
“沈凡。”
“沈凡……那不是姑爷吗？”
“已经不是了。”王家俊阴笑着道：“记住了，一会儿给我使劲打，只要不打死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