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清知道翠竹一心一意为了自己,并不想让她担忧,所以故意岔开了话题。
“好,我一定快点好起来,继续伺候小姐。”
见翠竹没有继续追问,沈灵清心中松了一口气。
喂翠竹喝完药后,见翠竹入睡,沈灵清轻轻为她掖掖被子,退出了房间。
沈灵清回到自己的屋子后,静静地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玉镯。
“母亲.对不起.”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自己。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留给我的东西.
沈灵清就这样坐在凳子上发着呆,一个片段突然闪过脑海。
如果她没有记错,刚刚沈书哲是想把自己赶出沈家,可是和沈江瀚确认过眼神后,又改口了?
为什么前后的说辞变了?
他们的那个眼神,包含了什么东西?
看来,前世还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啊
沈灵清想了想,起身走到书案前,写下一张纸条。
不管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她现在最重要的,是联系自己的旧部。
上一世自己死后,这些旧部被沈家逐一分化瓦解,最后死无全尸,这也是她心中的痛。
这一世,她一定要保护好他们,并且让这股力量,为自己所用。
她抬手,吹响一个口哨,一只鹰隼踏空而来,稳稳地停在窗前。
沈灵清将手中的纸条绑在鹰隼的腿上,轻轻抚摸一下鹰隼的头。
这只鹰隼是她在边关打仗时,意外救下的一只小鹰隼,这么多年一直跟在她身边。
这鹰隼十分的聪明,而且通人性,在边关的时候,没少帮她。
“阿隼,去吧。”
她微微抬手,阿隼顺势腾空而起,在天上盘旋一圈,朝南方飞去。
接下来,就是耐心等待自己的旧部回信了。
沈灵清又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镯子,心下一动。
沈灵清的外祖柳家,是武将世家,十年前被派去北部边境后,就一直在那边驻守,不曾回京。
唯一一次回京,还是母亲去世时,他们回来奔丧。
算算日子,也有好几年没见了。
上一世,自己去世的时候,他们也没有来看过一次。
沈灵清默默叹口气,又写下一封书信,招来自己另一个小丫鬟青黛。
“小姐~您叫青黛来有什么事吗,我还想去看看翠竹姐姐呢!”
看着眼前尚未褪去稚嫩的青黛,沈灵清的神情有些恍惚。
青黛是她在街边捡回来的小乞丐,那时的她瘦瘦小小的,养了好几年,才好不容易养出一点婴儿肥。
青黛平日里总是喜欢跟在翠竹身后,甜甜的叫着“翠竹姐姐”。
上一世,青黛在翠竹被打后,不顾阻拦,想去找大夫,结果被沈书哲发现,乱棍打死了。
她死的时候,还不足十三岁。
“小姐?”
青黛稚嫩的声音,将沈灵清的思绪拉回现实。
“青黛,你去外面,找一家驿站,将这封信交给他们,让他们送去北关柳家,这是给他们的报酬,你收好。”
沈灵清将信,还有一袋银子递给青黛。
青黛眨巴眨巴自己水汪汪的眼睛,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好!”
看着青黛抱着钱袋子的样子,沈灵清忍不住低笑一声,伸手揉了揉青黛的头。
“傻丫头,还是这般天真,对了,你出去的时候,从院子后面的狗洞钻出去,不要让人看见,也不要让人知道你去做什么,知道了吗?”
青黛虽然不知道沈灵清为什么这么吩咐,但还是乖巧的点点头。
“我知道了小姐!”
看着青黛跑远的身影,沈灵清无奈一笑,重新坐回书案前,翻看兵书。
虽然她的军功被沈家夺走,拿去给沈江雪了,可是她这一身本领和脑子,是他们无法夺走的。
失去的东西,她会一点一点,全部拿回来。
正当她沉迷于翻看兵书的时候,沈江远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沈灵清,你给我出来!”
沈灵清微微皱眉,放下手中的兵书,不紧不慢的站起身,理理自己的罗群,这才迈步走出屋子。
此刻沈江远的身上还穿着盔甲,脸上灰扑扑的,还喘着粗气,手上还拿着马鞭。
沈灵清都不用想,一猜就知道,沈江远定是听说了沈江雪受伤的事情,从校场急匆匆赶回来的。
“沈灵清,你还真是翅膀硬了,违抗父亲的命令就算了,还敢拿枪指着父亲,更重要的是,你居然敢伤害雪儿?”
沈灵清双手背在身后,不卑不亢地看着站在院眼中吵吵嚷嚷的沈江远。
“身为副都指挥使,不在校场好好练兵,却因为一点小事就赶回家,这就是你的做派吗?”
沈灵清的语气冷漠,中气十足,常年在军中发号施令养成的气质,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曾经在边关打仗,她女扮男装,凭借高强的武功和聪慧的计谋,屡立奇功,在军中拥有颇高的威望。
官职一度比沈江远还高,所以在边关时,沈江远有时候还要听从沈灵清的命令。
此刻的沈江远被沈灵清一吼,思绪差点回到了在边关打仗的时候。
他下意识就想要下跪认错,随后又反应过来,现在是在沈家。
“呵,沈灵清,你不会还以为,你是战场上威风凛凛的神算子吧?”
“如今的你,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有什么资格斥责我玩忽职守?”
沈江远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鄙夷,但是他的眼底深处,也存在一丝忌惮。
他领略过沈灵清在战场上的手段,她的脑子简直就不是人该有的。
那算计,那见识,那格局,都不是普通人能够达到的。
“一介女流之辈?那你还不是靠我这个女流之辈立下的战功,拿到了如今的官职!”
沈家在让沈江雪冒领军功的时候,把她出的计谋全部划分到沈江雪身上。
又把她上阵杀敌的战功,划到了沈江远的身上,沈江远这才坐上了副都指挥使的位置。
沈江远似乎是被戳中了痛处一般,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
“你胡说八道,我的位置,是我靠自己坐上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休得信口雌黄!今日你犯了错,父亲让你去祠堂跪着反省,跟我走!”
说着,沈江远就要上前去抓沈灵清的胳膊。
沈灵清眼神一冷,侧身躲开沈江远的手,甚至退后几步,拉开了和沈江远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