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人见苏铭如同杀神一般,暂时没人再敢上前触霉头,都缩着脖子,小声议论着,等待着保卫科的人过来处理。
苏铭懒得理会这些墙头草,转身来到自家门前,轻轻叩响了房门。
“晓雅,是我,苏铭,我回来了,开门吧,别怕。”他的声音尽量放得柔和,生怕惊吓到屋里的人。
门内静默了几秒,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了一条小缝。
一张带着泪痕,略显苍白却依旧清丽动人的脸庞露了出来,正是李晓雅。
她怯生生地看着门外的苏铭,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不确定,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真的。
“铭哥?”带着浓重哭腔的呼唤,声音都在颤抖。
“我回来了。”苏铭轻轻点了点头。
当确认真的是苏铭时,李晓雅眼中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铭哥!”
她猛地拉开门,一下子扑进了苏铭的怀里,双手紧紧地环住他的腰,仿佛要将自己揉进他的身体里。
苏铭只觉得胸前一片温香软玉,被挤得满满当当,暗道这小妮子才十九岁,没想到发育得竟然这么好。
怀中的娇躯在微微颤抖,带着压抑不住的哭泣声,苏铭心中莫名感染心痛,这可是他的未婚妻啊!
这几天,她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想到贾张氏那老虔婆刚才的嚣张气焰,苏铭眼神一厉,后悔刚才对她下手还是太轻了!
他轻轻拍着李晓雅的后背,柔声道:“没事了,晓雅,我回来了,一切有我。”
李晓雅埋在苏铭怀里,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和温暖的怀抱,多日来的恐惧、委屈、无助,在这一刻尽数爆发出来。
她的哭声撕心裂肺,我见犹怜,让苏铭的心也跟着揪紧。
苏铭的眼神愈发冰冷,对院里那帮禽兽的憎恶又深了一层。
他扶着李晓雅进了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那些探究的目光。
苏铭打量着屋子,还算整洁,但家里没什么东西。
他看到李晓雅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显然是饿坏了,便问道:“晓雅,你这几天是不是没怎么吃东西?”
李晓雅点点头,声音依旧哽咽:“他们……他们天天堵在门口骂,我不敢出去……”
苏铭心中一疼,连忙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掏出几块用油纸包着的饼干,这是他路上备着的干粮。
“快,先吃点饼干垫垫肚子。”他将饼干递给李晓雅。
李晓雅接过饼干,微颤的手显示出她此刻的虚弱。
虽然饿得头晕眼花,但她还是小口小口地吃着,努力保持着自己的淑女形象,仿佛不想在苏铭面前失态。
苏铭看着她这副模样,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慢点吃,别噎着。”
等李晓雅吃了几块饼干,脸色稍稍恢复了些血色,苏铭才轻声问道:“晓雅,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跟我详细说说。”
李晓雅的眼圈又红了,她放下饼干,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述起来。
“一周前,苏伯伯他……他走了之后,院里的人……易中海他们,说是要送苏伯伯最后一程,主动提出要帮忙操办葬礼。”
“逼着我出了三百块钱的丧葬费!”
苏铭听着,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眼神中的怒火开始燃烧。
三百块?在现在这个年代,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也就三四十块,这三百块,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将近一年的工资!
普通人家办个白事,最多也就几十块钱,好一点的也不会超过一百块!他们这简直是抢钱!
这帮畜生,连他父亲的葬礼钱都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敲诈!
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继续听李晓雅说下去。
“丧事办完之后,贾张氏那个泼妇,就天天带人堵在我家门口。”李晓雅的声音充满了恐惧,身体也微微发抖。
“她说……说我们家人少,用不着两间房,要把我们这间正房占了,分给她家贾东旭用,让我搬到耳房去住。”
苏铭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骨节发出“咯咯”的轻响。
“她还在外面不停地骂,骂的话太难听了,我……我都不敢出门……”李晓雅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带着深深的羞愤。
苏铭听到这里,眼神已经冰冷得如同数九寒冬的冰凌。
他能想象得到,贾张氏那种泼妇能骂出多么污秽不堪的言语,晓雅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么受得了这种侮辱!
苏铭的内心,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看着李晓雅,一字一句地说道:“晓雅,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所有欺负过我们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李晓雅看着苏铭坚毅而冰冷的眼神,心中的恐惧和无助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安心。
苏铭让李晓雅在屋里好好休息,他自己则再次拉开了房门。
院子里的人群都在还没有散开,依旧伸长了脖子,等着看保卫科的人来了之后的好戏。
看到苏铭再次出来,一些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上露出了畏惧的神色。
苏铭的眼神如同利刃一般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带着一股森然的煞气。
他走到人群前,冰冷的声音响起:“我父亲的葬礼,是谁负责操办的?”
人群中一阵骚动,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没人敢出声。
就在这时,阎埠贵颤颤巍巍走了出来。
他此刻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眼神躲闪,不敢直视苏铭。
“苏……苏铭啊……”阎埠贵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爸的葬礼,主要是……主要是大家一起帮衬着办的,我呢……我就是负责管管账,记记开销……”
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双手递了过去。
“这……这是葬礼的开销清单,上面都记得清清楚楚,每一笔账都有来路,我……我可一分钱都没乱花,都是为了让你爸走得风光……”
苏铭面无表情地接过那张清单,展开一看。
清单上用钢笔字歪歪扭扭地记录着各种名目和金额。
苏铭的目光只扫了一眼,便骤然停在其中一行字上。
“寿衣,一套,四十元。”
四十元!
苏铭的瞳孔猛地一缩,一股滔天的怒火瞬间从心底直冲脑门!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如同两道利剑,死死地盯住了阎埠贵。
苏铭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这清单是你做的?”
阎埠贵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腿肚子都开始打颤:“是,苏铭,这……这寿衣是贵了点,但……但那料子好啊,是顶好的料子……”
“放你娘的屁!”苏铭猛地爆喝一声,“一件寿衣,顶天了五块钱!你他妈给我报四十块?”
“糊弄鬼呢!当老子没见过世面?还是当我苏家是死的,任你们宰割?”
苏铭的怒吼声震得在场所有人都心头发颤,院子里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阎埠贵更是吓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苏铭,你这话就不对了。”
人群分开,同样脸上带着红肿巴掌印的易中海沉着脸走了出来。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试图维持住自己往日的威严。
“你父亲的葬礼,我们大家伙儿尽心尽力,操办得风风光光,这寿衣用好一点的,也是为了让你父亲走得体面,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易中海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阎埠贵见易中海出头,也连忙附和道:“是啊是啊,苏铭,一大爷……哦不,易师傅说的对,我们这都是为了老苏家好,为了让你父亲走得风光!”
苏铭看着这两个一唱一和的伪君子,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直接被气笑了。
“走得风光?真是把我当三岁小孩糊弄!”他心中冷笑。
“好一个为了我父亲走得风光!”苏铭盯着易中海,“那我倒要问问,这葬礼收的礼金呢?份子钱呢?都到哪里去了?”
易中海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便恢复如常,厚着脸皮说道:“苏铭啊,你这就有所不知了。你父亲生前为人善良,乐于助人,从不计较这些虚礼。他生前就说过,等他走了,不让大家破费,不收份子钱。”
“所以,这次葬礼,我们是响应你父亲的遗愿,没有收任何礼金。”
易中海说得一脸正气。
这话一出,不仅苏铭怒极反笑,就连周围一些知道点内情的邻居,脸上也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苏铭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
这易中海,真是刷新了他对无耻的认知下限!
“好!好一个生前善良,不收份子钱!”
苏铭怒吼一声,猛地踏前一步。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响起!
易中海那张故作正经的国字脸上,瞬间多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整个人都被抽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他捂着火辣辣的脸,眼神中充满了惊怒和不甘:“你……你敢打我?!”
不等他反应过来,苏铭反手又是一巴掌!
“啪!”
再一巴掌,又抽在了旁边的阎埠贵脸上!
阎埠贵“哎呦”一声惨叫,另一边脸颊也迅速红肿起来,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血迹。
苏铭左右开弓,一人赏了他们两个大耳刮子!
整个院子再次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苏铭这雷霆手段给震住了!
“打你?打你都是轻的!”
苏铭晃了晃手中的那张葬礼清单,眼神冰冷得如同万年寒冰,扫过易中海和阎埠贵。
“这张清单,我收下了。”
“这笔账,咱们慢慢算!”
“一分都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