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铭家里。
李晓雅低垂着头,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充满了自责。
“铭哥,都怪我,我太没用了,让苏伯伯去世了还被这些人欺负.....”
她纤细的手指紧紧地绞着衣角,眼圈红红的,像是受了惊的小兔子。
苏铭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一阵柔软,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李晓雅的肩膀,温声道:“傻丫头,这怎么能怪你呢?你已经做得非常好了。”
“那些人,是他们自己心术不正,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做得很好,非常好。”
李晓雅乖巧点头。
苏铭顿了顿,转换了话题:“家里确实没什么吃的了,我准备出去买点东西。”
李晓雅闻言,连忙说道:“我……我想跟你一起去。”
这几天下来让他十分害怕独自待在家里,只有苏铭能够给他安全感。
苏铭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好,一起去。”
他在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家里的经济状况。
父亲苏建国退伍后,凭着在部队的关系和能力,被分配到了轧钢厂的厂办公室,虽然是个闲差,但每个月足足有六十块钱的工资。
在这个年代,这绝对是高薪了。
这么多年家里的积蓄,还有自己这次回来带的补偿金,苏铭可以说,根本不用为了钱发愁!
至少,给晓雅和自己一个安稳富足的生活,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想到这里,苏铭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信心。
苏铭家院子里,还停着一辆崭新的凤凰牌自行车。
这车是苏建国准备的,本来是打算等苏铭和李晓雅结婚的时候,当作婚车,风风光光地把新娘子接回家。
不过苏铭倒是不讲究这些,他将自行车推了出来,阳光下,锃亮的烤漆闪闪发光,车铃铛清脆悦耳。
李晓雅看着这辆几乎全新的自行车,脸颊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红晕。
她知道,这是为他们结婚准备的。
“上来吧。”苏铭拍了拍后座,示意李晓雅坐上来。
李晓雅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侧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
这个年代的女孩子,大多还是比较保守的,这样和未婚夫同乘一辆自行车,已经算是很亲密的举动了。
苏铭长腿一蹬,自行车缓缓向前驶去。
刚起步的时候,车身晃了一下。
“啊!”李晓雅惊呼一声,下意识地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了苏铭的腰。
苏铭的后背宽阔而温暖,隔着薄薄的衣衫,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坚实的肌肉和有力的心跳。
李晓雅的脸瞬间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她赶紧松开了一些,但依旧保持着轻轻环抱的姿势,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自行车渐渐平稳下来,穿行在胡同里。
李晓雅感受到周围投来的目光,害羞得不行,索性把头轻轻地埋在了苏铭的后背上。
她的心跳得飞快,砰砰砰的,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样。
既羞涩,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欢喜和甜蜜。
苏铭感受到腰间传来的柔软触感和身后女孩微微的颤抖,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四合院门口,秦淮茹刚从外面回来,一眼就看到了骑着自行车带着李晓雅离开的苏铭。
崭新的凤凰牌自行车,年轻俊朗的苏铭,还有他身后那个娇羞依偎的李晓雅,两人看上去是那么的般配,那么的……刺眼!
凭什么!
秦淮茹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羡慕和怨恨。
苏铭他凭什么一回来就过得这么舒坦,家里条件又好,还有李晓雅那个小美人陪着,骑着新自行车,多风光!
再看看自己家呢?
贾张氏那个老虔婆和贾东旭都被抓进去了,她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就在这时,苏铭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微微偏过头,目光朝她这边扫了一眼。
秦淮茹心中一惊,脸上的表情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刚才还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毒,一眨眼的功夫,就变得楚楚可怜,眼神里充满了无辜和担忧,活脱脱一朵惹人怜爱的小白莲。
苏铭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脚下加快了速度,自行车很快消失在胡同口。
秦淮茹见苏铭没搭理自己,暗暗松了口气,同时也有些失落和不甘。
她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走进了自家那低矮的屋子。
“妈!你回来了!”
秦淮茹刚一进门,棒梗就像个小炮仗一样冲了过来,小脸上满是焦急和不满。
“我们什么时候搬去苏家的大房子住啊?我都等不及了!”
秦淮茹一听这话,本就烦躁的心情更是火上浇油。
她强压着怒火,对棒梗说道:“搬什么搬!苏铭回来了,那房子是他的,我们搬不成了!”
棒梗一听,立刻耍起赖来,“苏铭算什么东西!凭什么他回来我们就不能住了!我要住大房子!我要住大房子!”
他一边嚷着,一边伸出小手去推秦淮茹:“妈!你快去把他赶走!快去啊!”
秦淮茹被他推得一个踉跄,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一把抓住了棒梗的胳膊,厉声道:“闹够了没有!”
“你爹和你奶奶都被公安抓走了!你还在这儿闹!你是不是想把我也给气死!”
棒梗被母亲突然的爆发吓了一跳,先是愣住了,小嘴巴张得大大的。
当他消化完秦淮茹话里的信息后,“哇”的一声,坐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什么?爹和奶奶……被抓了?呜呜呜……”
“我的大房子没了……都是苏铭害的!都是他害的!呜呜呜……”
棒梗哭得撕心裂肺,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里屋睡觉的小当也被这震天的哭声吵醒了,迷迷糊糊地也跟着哭了起来。
一时间,秦淮茹家里哭声震天,鸡飞狗跳,场面一片混乱。
秦淮茹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心力交瘁。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又是哄又是吓,才总算把两个哭闹不止的孩子给安抚下来。
棒梗哭累了,抽抽搭搭地睡着了,小当也被她抱在怀里,渐渐止住了哭声。
看着孩子们憔悴的小脸,秦淮茹的心里像被针扎一样难受。
她轻轻地把小当放到床上,盖好被子,然后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想办法把贾张氏和傻柱弄出来!
她急匆匆地锁好家门,快步朝着院子里的另一处走去。
她要去找一大妈,一大爷易中海也被牵连进去了,一大妈肯定也急得不行,她们得一起商量个对策。
很快,秦淮茹就找到了一大妈,两人简单交流了几句,都觉得这事儿得找个主心骨拿主意。
她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人——聋老太。
两人对视一眼,不再犹豫,一同朝着聋老太那间略显昏暗的屋子走去。
.......
聋老太家。
她正一本正经地分析着。
“柱子那小子,只是看不惯动手,也没伤到人,关不了几天就能出来。”
“至于中海,”聋老太顿了顿,看了一眼一大妈,“他这个院里的一大爷,这次是栽了,失职是肯定的。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种事,他脱不了干系。”
一大妈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最麻烦的,是贾张氏那个老虔婆。”聋老太的语气沉了下来,“她可是主谋,煽风点火,带着人堵人家门,这事儿怕是不好办。”
“要是认了抢劫,那可就麻烦大了,都得进去蹲大牢!”
秦淮茹和一大妈吓得一哆嗦,连连摇头。
“老太太,那可不行啊!绝对不能认抢劫!”秦淮茹急道。
聋老太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所以啊,得让他们都咬死了,就说是一时糊涂,看苏家办丧事,觉得不够排场,想帮着他们家把丧事办得风光些,才出的馊主意。”
“对对对!就这么说!我们就是想让苏家风光风光!”一大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忙不迭地附和道。
秦淮茹也连连点头,觉得老太太这主意好。
只要不认抢劫,性质就不一样了。
“坑了人家多少钱,都给人家退回去,态度好一点,兴许能从轻处理。”聋老太又补充了一句。
“是是是,我们一定退,一定退!”秦淮茹赶紧表态。
聋老太眯着眼睛,又吧嗒了一口烟,神情凝重地说道:“现在最棘手的问题,是苏铭他们家的身份。”
“苏铭的父亲是退伍军人,苏铭不知道干啥,但有个人三等功也不用说,还有那小妮子也是烈属,他们真要闹真很麻烦!”
“你们虽然没动手打人,可把人一家堵了几天,不让人出门,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人家要是往大了追究,你们谁都跑不了!”
秦淮茹和一大妈听得心惊肉跳,脸色愈发难看。
贾张氏之前光想着怎么占便宜,压根没考虑到苏铭家的背景这么硬。
“那……那可怎么办啊,老太太?”秦淮茹急得快哭了,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只要苏铭肯松口,主动跟公安那边说,不再追究这件事了,愿意接受你们的道歉和赔偿,那事情就好办多了。”聋老太一副有经验的样子,“花点钱,把这事儿私了了,让他们把人放出来,这是眼下最稳妥的法子。”
秦淮茹和一大妈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对啊!用钱解决!只要能把人捞出来,花点钱也值了!
“老太太,您说得对!我们这就去准备钱!”秦淮茹急切地说道。
聋老太摆了摆手,沉声道:“不急。”
她看向秦淮茹:“淮茹,你现在就去苏铭家门口守着,等苏铭一回来,你就上去好好跟他说说情,态度放软和点,哭也行,只要能让他松口。”
“是是是,我记住了,老太太!”秦淮茹连连点头。
然后,聋老太又转向一大妈:“你呢,现在就去派出所那边,看看能不能见到易中海他们。如果能见到,就告诉他们,千万别承认是故意坑苏家的钱,就按照我刚才说的,是为了让苏家的丧事办得风光些,一时糊涂才犯的错。”
“还有,让他们都把嘴巴闭严实了,口供要一致,别乱说话!”
“哎,好,我这就去!”一大妈也赶紧应下。
聋老太看着两人,最后叮嘱道:“这事儿能不能成,关键就看苏铭那边的态度了。只要他肯原谅,一切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