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长姐舍不得罚她,就会在她脑门弹个脑瓜子,不会有错,真的是长姐!
兴奋之余,她脑袋也清醒了几分。
其实她隐隐察觉了几分燕照的不对,但还是如疯魔了般沉浸在这段虚无缥缈的爱中。
看着长姐不容拒绝的神色,祝明灿咬咬牙,在祝元穗的监督下把东西销毁殆尽。
祝元穗这才稍稍放下心。
这次进宫,她主要就是来看看明灿过得好不好,以及打醒这个蠢丫头。
“长姐,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出宫了。”
一直在旁边不敢说话的祝祁安小声提醒。
果不其然,话一说出口就被祝明灿狠狠一瞪。
不容她人反抗的小脸紧绷。
他讪讪地摸摸鼻头,知道后面有好一通要哄的了。
但小妹瞪他了,是不是也代表不生他气了?
这个家还是不能没有长姐。
人前谨慎威严的文渊阁大学士,生出了感慨。
他再去看祝明灿时,对方早就不搭理他了。
素来只知道嫌弃旁人的贵妃娘娘,如今只缠着长姐不肯松手。
“长姐,长姐你就留下陪我吧。”
娇蛮的眉眼软下,就像还是曾经跟在祝元穗身后的小姑娘一般,让祝元穗险些招架不住。
但她始终记得这里是皇宫,就算小妹受宠,那也是行差踏错就会要了命的地方。
“好了,你的身子还要好好的养着,我日后再进宫来陪你。”
见她要走,祝明灿嘟着嘴,死死抱着祝元穗的腰身不松手。
“长姐若是不陪我,那我也要出宫!”
她是家中小妹,从小就是家里千宠万宠般长大的。
即使将军府出了变故,长姐也宠着她,她就该只要这般撒娇卖乖的性子。
而不是虚张着爪牙,成为别人口中的妖妃。
祝元穗感受着怀里的温度,心头一软。
傻丫头……
而祝明灿才不管什么妖妃不要妖妃的。
她就是任性又如何?她要是想出宫,看谁敢拦她!
来一个她砍一个!
在祝元穗看不到的地方,那张妖艳的脸变得凌厉。
可在她低头时,又转瞬变得听话无害。
祝元穗无奈一笑,摸着她的头发轻声哄道:“你现在身份不同,哪里能随意出宫,乖,日后还有机会。”
可祝明灿还是不依,抱上她的腰就不松手。
敲敲那乌黑的发顶,祝元穗声音含着温柔。
“起来瞧瞧,这是什么?”
祝明灿好奇的抬头,就看见长姐手中和变术法一般,出现了个华丽漂亮的簪子。
其实这种簪子祝明灿有很多,甚至匣子里堆满了比这个还要珍贵的簪子。
但她始终记得,十年前长姐出事前,和她说回来就给她买簪子。
她抱着希望等了一天,最后等来的只有长姐出事的消息。
她等了十年,整整十年……她都以为再也等不到了。
“行了,脸都要哭花了,我们漂亮的贵妃娘娘变成花猫了。”
祝元穗调笑两声。
“快看看喜不喜欢?我答应送你的,虽然晚了十年。”
“但长姐应了你的事就必然会做到。”
看着祝元穗坚定的眼神,祝明灿封闭起的心彻底坍塌。
她信长姐。
小心翼翼的接过发簪插在头上,她笑的明媚。
“真好看,长姐什么时候送我都喜欢。”
……
御书房内,大太监垂着头向上禀报。
“陛下,贵妃娘娘今日赏了婉嫔几个巴掌。”
“私下惩罚妃嫔,这……”
他还未说完,就被打断。
“无妨,她刚失了孩子,必然是难受的,朕晚上去瞧瞧她。”
燕胥揉揉眉心。
其实他也知道祝明灿跋扈,可他就喜欢她那娇纵的性子,加上她刚失了孩子,总归是心疼她一二的。
至于旁人……他是帝王,自然不会让喜爱的人委屈,只能由她们忍着了。
大太监觑着皇帝的脸色,踌躇着不知该不该说。
毕竟他最知道这位陛下对贵妃的宠爱。
“有事说事。”
看他犹犹豫豫,燕胥不耐烦的开口。
大太监这才小心翼翼的禀报。
“还有一事……贵妃娘娘似是与宫外的俨王有通书信。”
燕胥批阅的手一顿,一滴墨便滴在了奏章上。
夜,皇帝的轿撵还是停在了贵妃的昭阳殿。
看着灯火通明的寝室,扳指在手上转了几圈,燕胥才抬脚。
他制止了通传的人,红帘纱帐内,女子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
燕胥目光一柔,就要出声时,看见祝明灿手里拿着的物件。
是一根簪子。
燕胥一眼就看出,那不是他送的。
瞧那成色,似是宫外的东西。
宫外……燕胥立马想到了俨王。
将要开口的嘴合上,满屋寒战。
可偏偏塌上的女人恍然不觉,专心的捧着簪子爱不释手的把玩,神情是说不出的温情和欢喜。
至少燕胥从没见祝明灿对他露出这般的笑容。
他送来的东西从来没见她这般喜爱过,这根成色一般的簪子,就这么得她喜爱?
只怕喜爱的是送簪子的人。
妒火在心头燃烧,那句原本忍下的质问再也忍不下去。
“听说宫外有人给你传信?”
略带几分冰冷的声音猝然响起,惊得祝明灿抬头。
燕胥大步上前,攥着女人的手腕,逼她对视。
“解释。”
燕胥不是多疑的人,但这种给他头上戴帽子的可能,换做旁人他会直接扼杀在摇篮里。
他是皇帝,不宠爱便是了。
可那人偏偏是祝明灿。
他愿意给她机会解释,只要她解释……
此时换做别的妃嫔被这样怀疑,必然已经跪下解释。
但祝明灿只是扬了扬下巴,毫不畏惧的对上那双旁人胆颤的眼睛,美目微嗔。
“皇上这是怀疑我?”
“我这昭阳殿就这么点地方,皇上不放心直接搜查就是。”
祝明灿从不惧怕燕胥,可……也不敢爱上他。
她知道自己的性子得了他的宠爱,那又如何?
燕照更懂她。
“去搜!”
燕胥寒声。
她就这般胆大,这般不在乎他的感受?
祝明灿见状冷哼一声,推开桎梏在她身前的手,
她在燕胥面前一向放肆,若是此时露出一丝的怯意,那才是真的做实了自己和燕照的奸情。
她不是十年前只会躲在长姐背后哭得小女孩,能在深宫中活下来获得皇帝的宠爱,祝明灿有的自然不仅是美艳的皮囊和嚣张跋扈。
对峙间,祝明灿还有闲心仔细把那根簪子放好,觉得煎熬的人只有燕胥。
他甚至有些后悔……她只是年纪小不懂事,何必与她计较,若是出了事自然是旁人的错……
“陛下,没有搜到书信。”
颤颤巍巍的声音一响,祝明灿就毫不犹豫的砸了手旁名贵的花瓶。
“怎么没搜出来?看陛下这个架势,今日我不进冷宫可是不行了。”
“只是不知这是给哪位妹妹腾位子?陛下也让我死个明白。”
上翘的眼尾横去,一片冷声中却让帝王软了身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