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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冻症晚期,注销身份后前男友疯了
西西是喜喜

第1章 救命稻草是前男友

许呦宁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江时琛。

他正体贴地揽住未婚妻的腰,在镁光灯下接受媒体的追捧。

而她攥着妈妈的病历,排在慈善医疗援助的长队末尾。

距离全家搬迁至国外,已经过了五年。

爸爸因病耗尽家财,撒手人寰后。妈妈的身体也如风中残烛,再也经不起异国他乡的飘摇。

她得了罕见性神经系统疾病—— ALS渐冻症。

国外的医生说,只有华国科技龙头“星穹”研发出的“高精度磁波聚焦治疗仪”可以无创修复受损神经元。

可那价格太昂贵了,许呦宁如今已经不是许氏集团的大小姐,她只是一个普通的职员。

她负担不起。

星穹科技每年会拨出二十个珍贵名额,用于免费救助那些被昂贵医疗拖垮的家庭,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没想到,星穹科技这个代表着尖端与巨额财富的公司创始人,竟然是她大学时的男朋友——江时琛。

队伍缓慢地向前蠕动,她站在队尾,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部深处细微的拉扯感。

冰冷的雨雾浸透了廉价外套的纤维,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

周围充斥着焦灼的低语、压抑的咳嗽,还有病历翻动的沙沙声,汇成一片令人窒息的背景噪音。

许呦宁的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定格在那张英俊淡漠的脸上。

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挺拔轮廓,每一道线条都透着矜贵的冷硬。

他微微侧着头,神色漠然,薄唇紧抿,透着一种久居上位、俯瞰众生的疏离,仿佛周遭的狂热与他隔着一层无法穿透的玻璃。

然而,这层冰冷的漠然却在垂眸看向身边女人的瞬间,被一种近乎温柔的专注所取代。

那个女人——许呦宁认得,宋佳冉。

大学时隔壁艺术系的系花,江时琛的青梅竹马。

五年前的那个夜晚,她攥着两条杠的验孕棒,兴冲冲地跑到江时琛的小工作室,想把这个喜讯告诉他。

当她满心欢喜地站在玻璃门外,那几句淬了毒的字眼,却毫无预兆地、带着冰冷的倒刺,狠狠扎进许呦宁的耳中:

“时琛,你还真跟许呦宁那个刁蛮大小姐谈了这么久,不烦啊?”

“要我说,还是宋佳冉好,要不是她家里不同意,哪轮得到许呦宁。”

江时琛的如同低音大提琴般的嗓音太好分辨,她没有听错的可能。

她听见他戏谑的轻笑,漫不经心地道:

“她……确实娇蛮任性。玩了这么久,等腻了再说吧。”

每一个字,都曾是凌迟她心脏的刀片。

没有勇气听接下来的话,许呦宁狼狈地躲进安全通道。

在那短短的间隙,她想起了很多。

江时琛的电脑里有专属宋佳冉的文件夹,里面是两人从小到大的照片。

江时琛曾费了不少功夫从野外寻到一颗奇特陨石,被宋佳冉做成手链戴在手上,因为宋佳冉喜欢星空。

江时琛对人一贯冷漠,在学校被称为“冰山校草”,却唯独对宋佳冉耐心又温柔。

怪不得,江时琛跟她在一起时虽然也笑,眼中却总是藏着浓浓心事。

原来,他真正喜欢的人是宋佳冉。

而她许呦宁,不过是他打发时间的玩物。

昨日,她还为了能留在国内跟江时琛在一起,而跟爸妈剧烈争吵。

此刻,她像一个笑话。

那支验孕棒被她扔进了垃圾桶。

她躲了江时琛一周,直到被他堵在许家别墅大门口。

江时琛看到被遣散的佣人,和打包好的家具,双眸赤红。

他抓着她的肩膀质问:“许呦宁!你一声不吭就要出国,你把我当什么?”

许呦宁冷笑着把支票甩在他脸上:

“本小姐玩腻了!你这两年送我的东西都折算在这儿,江时琛,以后别再来烦我!”

暴雨倾盆而下,江时琛的脸被冲刷得惨白。

他踉跄着后退,却又不甘心地死死盯着她,“玩腻了……是什么意思?许呦宁,你跟我在一起,就只是为了玩?”

“是!”

“我是许家的独生女,以后要继承许氏集团。而你只不过是江家一个不受待见的私生子,玩玩也就算了,难不成你还想吃绝户?”

心脏的绞痛让许呦宁口不择言,直往他心窝子里扎。

可当她看见江时琛受伤的神情,听到他嘶哑的说,“原来你是这么想我的?”却还是忍不住心颤。

江时琛是他爸跟他妈一夜情的产物。

虽然被接回了本家,却处处受到打压薄待。

如果不是他从小智商超乎常人,江家未必肯认这个儿子。

许呦宁刚认识江时琛时,他阴郁暴戾,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她偏偏对这个阴郁少年一见钟情。

她发挥撒娇卖乖的本事,各种纠缠,追人追得轰轰烈烈。

自以为融化了冰山的心,却原来,不过是被看作刁蛮的自作多情。

那晚许呦宁决绝地把江时琛扔在暴雨中,背靠着闭合的大门泣不成声,耳畔传来他充满恨意的怒吼:

“许呦宁,你最好滚得远远的!如果你再敢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江时琛恨极了她。

又怎么愿意对她妈妈施以援手。

聚光灯下,江时琛的视线漫不经心地掠过喧嚣的人群,如同掠过一片无意义的背景板。

然后,他的目光猛地顿住。

就在那片混乱、灰暗、充斥着焦虑和病容的人潮边缘,一个瘦得惊人的身影,正以一种近乎仓惶的姿态,不顾一切地向外冲撞。

只是一个模糊的侧影,一个仓促闪过的、被雨水打湿的苍白下颌线条,还有那一头……乱糟糟垂下的、失去了所有光泽的栗色长发。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骤然失序。

是她?

不可能!

这荒谬的念头刚刚升起,那抹身影已经决绝地转了过去,彻底没入涌动的人潮。

江时琛脸上的漠然瞬间冻结、碎裂。

一种近乎狰狞的震惊和某种深埋的、被强行唤醒的暴戾情绪,猛地撕裂了他精心维持的面具。

血液轰的一声冲上头顶,眼前甚至有一瞬间的眩晕。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猛地将揽在宋佳冉腰上的手抽了回来,力道之大,让毫无防备的宋佳冉惊叫一声,高跟鞋一歪,差点摔倒。

“时琛?”

江时琛置若罔闻,攥紧的拳头骨节发青。

那个女人,她要是敢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也让她尝尝被算计、被玩弄、被羞辱的滋味!

许呦宁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进那间狭小的出租屋,门在身后重重关上,震得灰白墙皮簌簌剥落。

她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手指死死攥着衣领,像是要把那阵窒息般的恐惧硬生生掐断。

五年了,她以为她可以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可命运偏偏要让她在最狼狈的时刻,重新撞进他的视线。

“宁宁?”

屋内传来一声虚弱的呼唤。

许呦宁猛地回神,胡乱抹了把脸,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站起来,把湿透的外套脱掉,又迅速整理了一下表情,才推开里屋的门。

“妈,我回来了。”

昏暗的房间里,方茹半靠在床头,瘦削的身体几乎陷进被褥里。

她曾经是个极优雅的贵妇人,如今却被病痛折磨得形销骨立,苍白的脸上只剩一双眼睛还依稀能看出昔日的温柔。

“怎么淋成这样?”方茹皱眉,想伸手去摸她的脸,可手臂刚抬起就颤抖着落了下去。

许呦宁快步走过去,握住妈妈冰凉的手,勉强笑了笑:“没事,外面雨大,我没带伞。”

方茹的目光落在她空荡荡的手上,轻声问:“……没申请到?”

许呦宁喉咙一紧。

她原本是去申请星穹医疗的救助名额的,可却在见到江时琛的瞬间落荒而逃,甚至连资料都没递出去。

她不敢说。

她不敢告诉妈妈,她今天见到了那个曾经差点毁掉她的男人。

更不敢说,那个男人现在掌握着她唯一的希望。

“今天人太多了,我改天再去。”她低声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方茹静静看着她,良久,叹了口气。

“宁宁,我们不治了。”

许呦宁猛地抬头:“妈!”

“我的病我自己清楚。”方茹的声音很平静,“就算治,也撑不了几年,何必再拖累你?”

“什么叫拖累!”许呦宁声音陡然拔高,眼眶瞬间红了,“你是我妈!爸已经不在了。我只有你了!你让我……你让我怎么办……”

她的声音哽住,再也说不下去。

方茹伸手轻轻抚过她的头发,像小时候哄她睡觉那样,一下一下地顺着。

“傻孩子,妈妈只是不想看你这么辛苦。你当年生产落了病根,自己的身子都没养好,再这么折腾我怕……”

当年许呦宁舍不得打掉腹中的孩子,瞒着爸妈躲到一个县城医院生产。

由于连日奔波加上心情郁结,那孩子九个月就早产,许呦宁也大出血进icu住了五天。

等出来时,才从赶来的爸妈口中得知,孩子已经夭折了。

她伤心欲绝,月子也没坐好,留下严重的病根。

许呦宁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知道妈妈在想什么。

当年许家出国,正是因为集团出了问题。

自爸爸病逝,家里剩余不多的积蓄也被掏空,她带着病重的妈妈和爸爸的骨灰回国,做着翻译的工作,租着最便宜的房子,吃着最简陋的饭菜,可妈妈的病情还是一天天恶化。

星穹医疗的救助名额是最后的希望。

——可偏偏,那家公司的掌权人是江时琛。

那个恨她入骨的男人。

看着妈妈被病痛折磨得憔悴的脸。

许呦宁缓缓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不能放弃。

哪怕要跪着求他,哪怕要被他羞辱,她也要试一试。

她不能再失去唯一的亲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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