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抄袭？
在众人的目光下，白芯苒硬着头皮走上台去。
十分钟的即兴调制时间转瞬即逝。
包括白芯苒在内的十位调香师，都已结束了调制。
现场工作人员将十支的香水，小心翼翼地摆放在铺着黑色丝绒的展示长桌上，供来宾们品鉴投票。
姜芩气定神闲地端着一杯香槟，并未上前。
苏浅作为花间工作室的首席助理，其作品前早已围得水泄不通。
“天哪，这个前调太惊艳了！是佛手柑和粉红胡椒吗？竟然能融合得这么有攻击性又如此和谐！”
“中调的花香更是绝了，我闻到了晚香玉的馥郁，但又有一丝清冷的雪松气息，像极了雪地里绽放的红玫瑰！”
“这味道……太高级了，简直是艺术品！”
夸赞声不绝于耳。
陆洺瑞脸色铁青，他就不信，区区一个助理，能有多大本事。
他拨开人群，凑上前去，拿起那支贴着“苏浅”名牌的试管，在试香纸上轻轻一喷。
香雾弥漫的瞬间，他脸上的表情倏然凝固。
这个味道，分明就是白芯苒说为他专属调制的那个香水的味道。
他抬头，“苏浅，你竟敢抄袭！”
一声怒吼，让原本嘈杂的现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身上。
苏浅彻底懵了。
她下意识地看向姜芩，眼里满是不解。
这配方是芩芩刚刚亲口告诉她的，怎么可能是抄袭？
姜芩放下酒杯，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苏浅身边，看着暴怒的陆洺瑞，“陆总，凡事，要讲证据。”
“证据？”陆洺瑞冷笑一声，将身后的白芯苒一把拽到身前，“她就是证据！”
他指着苏浅，“这支香，是芯苒花费了无数心血，特地为我调制的，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助理，居然敢剽窃她的心血，简直无耻至极！”
白芯苒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么巧？
他闻了闻，确实是一模一样。
可那支香是她花重金从黑市买来的，据说是从Cen未公开的作品库里泄露出来的。
除了Cen本人，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第二个人能调制出来，除非苏浅偷了Cen的配方。
但白芯苒心虚，根本不敢质问苏浅。
陆洺瑞还在为白芯苒出头，“我就说你怎么会这么好心，原来是嫉妒！姜芩，你就是嫉妒芯苒的才华，所以才指使你的狗来行这等龌龊之事！”
看戏的人越围越多。
“花间工作室好歹也是业内天花板，不至于干抄袭这种事吧？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那个白小姐……不是说跟陆总是青梅竹马吗？我可听说，陆总结婚前夕，是陆老爷子亲自把她送出国的，怎么现在又回来了？”
一个眼尖的贵妇人捂住了嘴，压低声音对同伴说：“那不是正主儿吗？站在那儿的，才是现在的陆太太姜芩啊！陆总当着正室的面维护别的女人，啧啧……”
立马就有人反驳：“你懂什么，我听说是这个姜芩当初耍了手段，逼得陆总娶她，硬生生拆散了人家一对有情人！”
姜芩只是冷眼看着，陆洺瑞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陆洺瑞：“姜芩！你现在立刻马上，给芯苒道歉！”
道歉？
他在做什么白日梦，听他这么一说，工作室被盗的事，她倒是有点头绪了。
“陆总，空口无凭。”姜芩语气淡然，“拿出证据来，只要你能证明，苏浅这支香，确实抄袭了白小姐，我们俩，跪下来跟她道歉都行。”
陆洺瑞立刻扭头催促白芯苒：“芯苒，把你那瓶香水拿出来，让大家看看，到底是谁在说谎！”
白芯苒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拿？
她拿什么出来？
那瓶从黑市淘来的小样，为了研究透彻，她早就用得一滴不剩了。
她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攥紧了陆洺瑞的衣袖，一副大度懂事的模样：“洺瑞哥，算了，今天是霍先生的酒会，不要因为我的私事，扰了大家的兴致。”
这副委曲求全的姿态，在陆洺瑞看来是善良，落在姜芩眼里，却是恶心到了极点。
想退？
晚了。
姜芩不疾不徐地走上前，“既然陆总说，我朋友调制的香，与白小姐之前那瓶‘一模一样’，那就说明，现场这些香料，足以复刻出白小姐的‘心血之作’。”
她微微一笑，“不如，就请白小姐当着大家的面，用你的配方，再调制一次。也正好让陆总亲再闻闻，到底一不一样？”
姜芩的话音一落，附和声响起。
“对啊，既然是自己的心血之作，再调一次有什么难的？”
“就是，我们也好开开眼，看看白小姐的真本事！”
“这才是最公平的法子，孰真孰假，一试便知！”
白芯苒心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陆洺瑞不明就里，只当姜芩是在故意刁难。
他心疼地看着面色煞白的白芯苒，柔声鼓励：“芯苒，别怕，你就当场调一次给他们看，让她们跪下来给你道歉！”
她根本就调不出来。
那瓶香水她早就翻来覆去地研究过，可那些珍稀的原料和复杂的配比，根本不是她这种水平能琢磨出来的的。
白芯苒看了陆洺瑞一眼，随即双眼一闭，整个人直挺挺地朝着地上倒了下去。
“芯苒！”
众人被她吓了一跳。
陆洺瑞眼疾手快地将她接进怀里，脸色阴沉。
他抱着怀中“昏迷不醒”的女人，怒吼道：“姜芩，你满意了？！芯苒在国外这一年本就伤了身子，现在被你这么一逼，若是出了什么事，我要你负一半的责任！”
一半的责任？
姜芩看乐了。
这颠倒黑白的本事，陆洺瑞真是练得炉火纯青。
“脑子是个好东西，希望你也有。”这么假的晕倒，也就陆洺瑞这个蠢货会信。
她可看到了，白芯苒的手指都还紧捏着衣服的。
陆洺瑞不敢耽搁，打横抱起白芯苒就准备离开。
经过姜芩身边时，他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姜芩，你给我等着！回家再跟你算账！”
“好啊。”姜含笑意盈盈地迎上他的目光，“正好，顺便把离婚协议签了。”
陆洺瑞的脚步猛一顿，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