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前院正闹得不可开交。
“什么?厨房也失窃了?”
宋景阳捏着额头,气得不轻。
苏明媚只能强装大度,温声哄着他。
“算了,今日简单吃点吧,大好日子,夫君莫要生气!”
宋景阳轻抚苏明媚的手:“还是媚儿体恤为夫。”
比那个只知道舞刀弄枪的女人懂事多了!
不过,新婚夜,侯府满门,也只能吃那桌冷掉的婚房菜。
夜里。
婚房叫了两回热水。
盼着有大胖孙子的宋老夫人满意地点头,又叮嘱管事。
“让下人的嘴管严实了,莫要传出去!”
而此时,小绵绵窝在被窝里,抱着一个小药盅,研磨着里面的草汁。
“小草小草,明天就靠你啦!我要给爹爹一个新婚大礼!”
翌日。
天光微亮,绵绵便抱着盆栽偷偷溜到东院。
新妇敬茶,满侯府的奴仆都到前院去了。
正给了绵绵机会。
东院的喜字已经被取下,换上了素白的纱帐。
任谁瞧了,都不像是娶新妇的院子。
可当绵绵推开房门,里面却是满屋大红!
她磨了磨牙,将盆栽放在床头处。
又用纱帐挡住,轻轻摸了摸还没打开的花苞。
“小花花,今晚就靠你啦!给我那爹爹和继母一个难忘的惊喜!”
紧接着,她又溜到门外,仰着头问门外的大树。
“大树爷爷,昨晚这房中可有动静?”
大树晃了晃凋零的枝叶,有些羞于开口。
“啧啧啧,动静可大了!小孩子家家的,记得别瞎看,会长针眼的!”
小绵绵听罢,安心地点头。
前世,他们总说继妹是福星。
是她给继母带来好孕的好福气,才会让继母刚过门就生下儿子。
是她克死生母,还要克生父无子。
克父无子是吧?
她可不能白担了这个罪名!
绵绵偷笑着跑到东院的小厨房。
里面的灶台正煮着一锅补汤。
厨房里没人,都被叫去新妇面前立规矩了。
绵绵哼哧哼哧地搬来小凳子,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子。
一滴,两滴。
绵绵嘿嘿一笑,将小瓶子放了回去。
消灭一切痕迹,迅速溜走。
她的小院子里,已经移植了几种植物。
其中就包括一株墙角的药草。
据它自己说,它能让男子不育!
不过嘛,绵绵为了确保爹爹会断子绝孙,不仅下了药,还贴心地准备了第二个法子。
前院。
宋老夫人高兴地喝下新妇敬的茶,又给新妇套了个翠玉镯子。
“多谢老夫人。”
苏明媚温顺地垂下头。
“傻孩子,要叫母亲了,日后你就是我们宋家媳,要好好给我宋家开枝散叶才是!”
苏明媚顿时羞红了脸。
宋景阳看着温顺的女子,不自觉挺直了腰背。
他今晚可得再展示他男子的雄风!
往日林砚秋一脚就能将他踹飞,简直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哪儿像媚儿这般,温香软玉,让人流连!
“青儿,来拜见祖母。”
苏明媚温声让女儿上前。
她是二嫁,亡夫叶城是江南巡抚。
当初苏兴怀瞧不上武安侯府两代无军功,眼瞧着就要败落了。
他便将女儿嫁给更有前程的门生。
没想到,刚嫁过去没多久,叶城便在一次救灾中身故。
更没想到,仅仅新婚几日,苏明媚便怀了叶城的孩子。
回京后,宋景阳再见少年白月光,依旧明艳动人,心里就泛起涟漪。
但宋景阳当初求娶林家嫡女,立下誓言绝不纳妾。
想起林家舞刀动枪的几个哥哥,宋景阳就怂了。
直到林家三个哥哥战死沙场,林砚秋再次披甲上阵。
眼看着林砚秋已死,林家满门死绝,宋景阳便迫不及待要娶她进门。
苏兴怀也不知为何,竟还真同意了。
甚至帮忙想了个理由。
说是苏老夫人病重,不忍苏明媚年轻守寡。
为完老人心愿,林氏刚过头七,立马将苏明媚嫁入侯府。
亡夫之女叶青儿,自然也成了侯府继女。
叶青儿继承了母亲的明艳,小小年纪便生得格外好看。
举手投足间,皆是与年龄不符的贵女姿态。
宋老夫人甚是满意。
“青儿也才三岁吧?听说在外颇有盛名,是个能给人带来好运的小福星呢!瞧瞧,这都是当娘的教得好!”
“媚儿啊,你日后就是侯府主母了,可要好好管教绵绵那丫头,这敬茶日,她却不来拜见母亲,半点规矩都没有!”
“母亲,绵绵还小,日后儿媳会好好教她,何为规矩。”
苏明媚嘴上这么说着,垂眸时,眼底却闪过杀意。
侯府嫡女,只能是她的女儿!
夜间。
东院屋内。
“景阳哥!”
苏明媚甜腻的声音勾得宋景阳浑身火热。
“今日媚儿让人送来的补汤,真是让为夫浑身都是力气,来,媚儿,抬高点!”
宋景阳温声哄着她,引得苏明媚娇笑不止。
门外的老树笑得树枝都晃动了起来。
可不是浑身力气么?
你闺女可是忙活了好几日,才给你调配的好东西!
宋景阳提枪上阵,突然觉得不对劲。
不是,兄弟怎么好像突然没了力气?
“景阳哥?”
苏明媚双手似无骨,轻柔地抚上他的脖子。
宋景阳觉得自己又行了!
想来是昨夜新婚累着了,多喝点补汤才行!
他埋头苦干,虽然有些吃力,但还是可以的。
双手扶着床头的栏杆,低着头浑身是汗。
就在此时,纱幔散落。
一旁的花盆里,拳头大的花苞逐渐绽放。
大花伸长了枝干,猛地上前,一口将宋景阳的脑袋死死咬住!
宋景阳正努力着,突然眼前一黑,有什么东西将他的头吃进去了!
兄弟霎时间又不成了!
宋景阳惊恐地跳起来。
大花被他带着连根拔起!
苏明媚睁开眼,便看见宋景阳的脑袋被一朵颜色诡异的食人花吞了进去!
“啊!救命啊!景阳哥被花吃了!”
宋景阳受不住刺激,一头撅了过去。
大晚上的,侯府上下鸡飞狗跳。
谁也没留意,那朵花去了哪儿。
屋里。
大夫来了又走了。
只说夫妻二人受了惊吓,开了些安神的药。
苏明媚抽抽噎噎地撒娇:“景阳哥,这房间恐怕不太好,不如,我们换个院子吧?”
这院子是林砚秋住过的,苏明媚早就想搬了。
这下正好,昨夜那花实在太奇怪了,赶紧搬到别的院子去吧!
宋景阳胡乱地点着头同意了,又急忙让人再去请大夫。
因为他发现,他好像被昨晚那朵花,吓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