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关系，人是不是你杀的，我们会查清楚。”漆祎凯的声音平稳，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你只要把知道的全说出来就行，别添油加醋，也别藏着掖着。”
“我说，我说！”刘桦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汗液中的电解质浓度经现场快速检测达0.9%，符合急性应激状态下的分泌特征。
“昨晚我跟几个哥们在出租屋里赌牌，手气背得很，输了小两万……债主催得紧，我就想着去中心商场那边顺点东西，换了钱还赌债。那地方人多眼杂，摄像头又多是摆设，我就选在那儿动手……谁知道盯上那个行李箱，打开一看全是碎尸，吓得我魂都没了，腿肚子转筋，赶紧就报警了啊！我要是杀人犯，哪敢自己报警啊！”他说话时的语音频谱图显示，在提及“碎尸”时基频突然从120Hz升至210Hz，这种频率突变符合恐惧情绪的声学特征。
“看清那人长什么样了吗？身高？体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特征？”辰黎熙往前倾了倾身，目光锐利得像鹰隼，紧紧锁住刘桦的眼睛。犯罪心理专家曾指出，眼神接触时长低于20%的受审者，隐瞒信息的概率高达78%。
“没、没看清。”刘桦使劲摇头，眼神躲闪，视线停留时间仅占对话时长的15%，“他穿一身黑色运动服，戴个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手上还套着黑皮手套，连脖子都用围巾裹着，裹得严严实实的，连是高是矮都看不真切……就记得他拉箱子的时候挺用力，好像箱子特别沉。”技术人员根据他描述的动作特征，用动作捕捉技术还原出嫌疑人的发力姿态，显示其可能存在轻度脊柱侧弯——拉箱时左肩比右肩低约3cm。
一番审讯下来，竟没问出半点有用的线索。辰黎熙和漆祎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这案子，比想象中更棘手。审讯录像已同步上传至云端，AI行为分析系统正在逐帧解析刘桦的微表情，重点标记了37处可能的说谎节点，其中12处伴随明显的眨眼频率异常（超过每分钟30次）。
那个裹得严实的神秘人，那张印着阎王殿的图片，还有那诡异的八字形伤口，像一张无形的网，正缓缓笼罩在临安市的上空。技术科对阎王殿图片进行了光谱分析，发现纸张纤维中混有微量钛白粉，这种工业级添加剂常见于临安市郊某造纸厂的产品，为溯源提供了方向。
“张伟，将他带下去让他交代清楚其他案底。”漆祎凯对着身旁的警员扬了扬下巴，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同时他示意技术人员采集刘桦的足迹样本，与现场提取的可疑鞋印进行比对排除，鞋底花纹的3D扫描显示二者差异度达89%，初步排除其直接作案的可能。
张伟应声上前，架着还在瑟瑟发抖的刘桦往外走，审讯室的铁门“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那串语无伦次的辩解。测谎仪的最终报告显示，刘桦在核心问题上的生理指标波动符合诚实反应特征，可信度评分68分（满分100），虽未达完全可信标准，但已足够支撑其非作案人的初步判断。
“商场所有监控都有问题吗？”辰黎熙的目光扫过窗外商场的玻璃幕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他注意到玻璃反射的光线存在异常折射，技术人员随后证实幕墙夹层中藏有微型干扰器，工作频率恰好覆盖监控设备的2.4GHz频段。
“这个地方不算大，平时以小商品零售为主，人流量虽多但鱼龙混杂。”漆祎凯靠在桌边，指节敲了敲桌面，“监控按了有些年头了，之前没出过什么大案子，坏了快半个月，物业嫌麻烦就没急着修，谁能想到会出这种事。”电子物证组对监控主机进行了数据恢复，在损坏扇区的边缘提取到3帧模糊画面，经超分辨率重建后，隐约可见一个携带工具包的身影在设备间出没。
“那商场周边的监控有没有能用的？比如路口的治安探头，或者隔壁店铺的私人监控？”辰黎熙追问，眼神里透着一丝不肯放弃的锐利。他调出商场周边的电子地图，用红笔圈出7处潜在监控点，标注了各自的拍摄角度和覆盖范围。
“派去的警员刚回来报信，不行。”漆祎凯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路口那几个是前年装的，早就成了摆设，连线路都没接全；隔壁几家店的监控要么角度不对，要么储存卡早就满了，全是些糊弄人的假把式。”技术人员对储存卡进行了数据抢救，发现其中一张卡的日志文件显示，在案发前两小时曾被格式化，操作IP地址指向商场内部的公共WiFi。
“装碎尸的袋子和行李箱呢？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辰黎熙转过身，目光落在证物袋里那个银色行李箱的照片上。照片采用多光谱拍摄技术，在红外波段下，箱面显现出几处肉眼不可见的擦拭痕迹，提示曾被清洁剂处理过。
